被塞進漢默冰冷僵硬的手掌中,似乎是欲將這一點溫暖,傳遍他的全身。林野雙手連揮,不再稍停,片刻間已將土坑填滿。
“走吧,既然還活著,就總得去做些什麼!”林野霍然轉身,大踏步行遠。
黑火漢子神色肅穆地抬手,對著這個簡陋的墓穴敬禮。久久之後放下,疾步行去。
一陣清風突兀間拂過山嶺,將蔥鬱的灌木叢卷得簌簌而顫。一朵小小的,柔美的野花輕盈蕩起,在空中翻轉舞動,落於凸起的墓穴之上。彷彿就連它亦是不耐寂寞,想與地下的那名男子做上片刻朋友。
在生命的茫茫長河中,隨著時間的流逝,有很多東西會逐漸沉澱,最終消失。但另外一些,則是終生難以磨滅。短暫卻永恆的友情,正是這其中之一。
黑火漢子引著林野一路直上,經過十幾處流動暗哨後,山體腹地中出現了一片密密的營帳。陳進生筆直佇立於賬群前,沉默地注視著兩人。雪莉俏然立在一旁,神色驚喜地揮動著手臂。
一聲清越的鳴聲震起,阿追遠遠飛來,徑直落到林野肩頭。林野撫上它的背羽,手背卻被鳥兒輕啄一口,不禁啞然失笑道:“小傢伙,這次很危險,你再怎麼生氣,我也是不能帶你去的。”
阿追也不知聽未聽懂,口中低低地“咕”了一聲,將頭偏向一旁,半眼也不瞧它的主人。
“你……你受傷了?”雪莉快步迎上,目光觸及林野胸前,臉色頓時大變。
林野愛憐地看著姑娘的面容,微笑道:“我不在的時候,你有沒有偷哭?”
雪莉臉上微微一紅,咬著嘴唇道:“你老是這樣讓人擔心,還好意思問我……”
林野牽起她的手,走到陳進生的面前笑道:“進生叔,我回來了。”
陳進生面沉似水地橫了他一眼,冷哼了一聲,道:“不錯啊!還活著!”
林野身邊那名黑火漢子打了個寒戰,乾笑道:“嘿嘿,我突然想起來還有點事情。陳先生,我……”
“你先滾蛋,一會再找你們幾個算帳!”陳進生冷著臉揮了揮手,打量了林野幾眼,皺眉道:“你傷得不輕,得找個醫生看一下。”
林野搖頭道:“進生叔,我沒事。到晚上還得進市區一趟,有個朋友在那邊。”
陳進生臉色愈沉,伸手掀開他胸前破裂的衣衫:“胡鬧!等傷好了再說!再差半點你還能站在這裡?!什麼朋友,我讓人接回來便是。”
“很古怪的一個人,對我來說也很重要。”林野思忖了一會,緩緩道。
在與陳進生交談了片刻後,林野跟雪莉一起,走進了她的帳篷。女孩放下門簾,將毛巾浸溼了水,輕聲道:“你把衣服脫掉。”
林野乖乖照辦,阿追自他肩上飛到一旁,歪著腦袋定定注視著主人的奇怪舉止,顯得有些困惑。
雪莉望著那處猙獰可怖的碩大傷口,輕輕擦拭起邊緣血跡,淚水已是奪眶而出。
“怎麼又哭了?傻孩子。”林野撫上她的頰邊,微笑著道。
“我認識你以來,你就一直是這個樣子。殺人,受傷,好幾次差點就……”雪莉直直注視著他的眼睛,哽咽著道:“你真的覺得這樣的生活有意思嗎?即使是不為自己著想,難道就不能考慮下你身邊人的感受?”
林野默然片刻,低沉地道:“這種生活很快就會結束,但不是現在。”
雪莉將他背部的血跡亦細細拭淨,啞著聲音道:“我去找繃帶。”
林野忽伸手,將她擁進懷裡,溫和地道:“我保證,用不了多長時間。”
雪莉幽幽地嘆了口氣,靠上他堅實的肩膀,輕輕地道:“我會等你,哪怕沒有這一天,也會一直等下去。不管你會變成什麼樣,就算你是個殺人魔王也好,我也會在你身邊。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