爛,身上有數不清的像是被野獸撕咬的傷口,經過海水的浸泡漸漸在潰爛。
“他還沒死。”樗羽道,在這個時候,樗羽會恢復嚴肅的表情,不再有戲謔的笑意。
我們決定救他。
我們把他安頓在附近的山洞裡。
之所以沒有將他帶回城中,是因為救助一個外來人必須瞞著島主秘密進行。
我不敢說父親是個冷酷無情的人,他愛豁夷島,愛他的島民,但是他對於島外來客,卻從來不施任何憐憫。記得小時候,一艘巨輪駛過豁夷島附近時觸礁遇難,船上一部分倖存者游到島上,向島民求救,然而父親卻下令豁夷島人不得下海救人,甚至不能施捨任何水糧給外人,最終那些到達豁夷島的人竟都活活餓死了。此後,不救任何外人成了慣例,所以,豁夷島上從來沒有外來人。
父親在件事上的殘忍我無法理解,然也無力反抗,我所能做的,就是在海邊的一個隱秘山洞裡放上足夠一個月的糧水與必備藥材,將今後那些漂流到島上的倖存者秘密救下,待他們養好傷後再用木筏將他們送出豁夷島,至於他們能否再度逃脫大海的兇惡波濤,就只能靠他們自己了。
樗羽說我們已經仁至義盡了,我想我們唯一不泯滅良心的就是盡最大努力讓他們不慘死在豁夷島。
這是我和樗羽之間的秘密,連哥哥也不知道。
樗羽說這個人儘管已經奄奄一息但發現及時還有救,我很高興,因為如果發現的是一個死人,我們只能將他默默安葬在這個遠離他家鄉的孤島上。
洞裡燭光很暗,但長滿了幽藍的小花,發出淡淡的光芒。
我看著傷者,他的衣服很奇怪,是豁夷島人沒有見過的,他頭髮褐黃,臉上沾著血漬和細碎海草,但是他很俊秀,輪廓分明,雖然雙目緊閉,長長的溼溼的睫毛上還滴著水,但那一定是一雙誘人的眼睛。。。。。。
我看著看著幾乎入了迷,樗羽推了推我,語氣惡狠狠的:“喂!花痴,別看了,人家哪有我長得帥!”
我瞪他一眼,開始為傷者處理傷口。
在敷草藥的時候,因為藥效的侵入讓麻木的傷口一陣陣劇痛,痛得那人突然驚醒大叫。
他睜開眼睛,掙扎著要起來,我按住他的傷口,道:“別動,我在為你敷藥。”
他看我一眼,眼裡閃過懷疑和不安,但終究還是放鬆下來,緊緊咬牙,容我敷藥。
“這裡。。。。。。是哪裡?”他問。
“豁夷島,你放心,這裡很安全。你的傷。。。。。。”我話還沒有說完,他突然跳起來,一把推開我。
去打水的樗羽回來正看見我被推倒在地,怒道:“喂!有這麼對待救命恩人的嘛!”他將我扶起,還冷冷道:“長得沒我好看,還這麼粗魯。”
那人卻一臉的痛苦和惶恐,搖頭解釋道:“我,我的傷口有毒。”他說話一直在顫抖,因為藥效發生作用讓他劇痛難耐。
“原來是這樣。”我坦然笑道,“我們豁夷島上的人百毒不侵哦!”
“真的?”他似乎無法理解。
我笑著點點頭,豁夷島野果草藥繁多,大家都照食不誤,從來沒有任何人有中毒的現象,所以很難理解那些漂流到此的人在沒有食物的情況下吃了野果竟然全身發紫死掉了。
“請你相信我們。我們會救好你。”我走近他,繼續為他包紮傷口。
樗羽憤憤地嘆了一口氣,徑自去處理用剩下的藥材了。
“你的傷勢不輕,好像是受到了野獸的襲擊,你遇上什麼事了?”我問他各種問題,想知道他的經歷同時也轉移他的注意力,但他一個問題也不回答,眼睛就只看著我熟練地包紮動作,眼裡有深深的憂傷,好像苦楚得難以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