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臺,有些溼潤的發尖往下滴水。
透明水珠順著他的下頜滴落,砸到鎖骨,往下湮沒。
應灝的手在沙發上拍了下,咧開嘴,視線看向應湛,“我還以為是這個東西讓你沒睡舒服。”
“確實有點硬。”喬諒眉毛皺起,“硌人,渾身都疼。”
話說得多了,喬諒察覺到自己的聲音比平時略沙啞一點。
他手指按在喉嚨上。
主唱的嗓子可是最重要的,喬諒可不希望在這個節骨眼感冒。
背後寂靜了一陣子。
應灝撐著下頜,“要按摩嗎?”
應湛也說:“我學過軍隊的按摩方式,可能有些疼,但是效果不錯。”
喬諒斬釘截鐵:“不用。”
他端著咖啡路過,面無表情地路過他們三個。
身高腿長,腰部勁窄。
烏黑的眼眸斜眼覷了一眼,又淡然地收回。睫毛長直掛著溼淋的水珠,眼皮連帶淚痣都洇溼微冷。
“不喜歡讓沒用的人碰。”
他聲音寡淡平靜。
如果權利是透過母嬰、血液、性關係傳播的話,無能也是。
甚至喬諒更偏激一點。
被碰一下他都會覺得自己降級了。
應湛被他直來直去的一句話搞得頓住,薄唇抿起,目光始終低垂。
哪怕被弟弟似笑非笑冷幽幽地掃了一眼,也沒有抬起來。
就注視喬諒的褲腳從面前晃過,手攥著水杯的力道,才勉強有些微放鬆。
新工作室需要招募員工。
當下的問題是,帆盛已經和喬諒徹底鬧掰,雖然被邵樂收購送到了喬諒的手裡,可那些爛攤子還沒有徹底收拾完。
邵樂具備企業管理的能力,已經在為喬諒做掃尾工作。
但這也就帶來新的問題——
正如樂隊朋友說的那樣,唱片推出的新藝人孟燼會得到公司的全力宣傳,而喬諒這邊能利用的宣發條件則十分有限。
和邵樂見面的時候,他正說著,卻見邵樂直勾勾看著他。
然後略顯突兀地伸手,在喬諒困惑的目光中,捻起他衣領上的頭髮。
白色的髮絲,髮根是黑色。極細的一根。
邵樂眨了下眼睛,“你們貝斯手的頭髮?”
喬諒:“不知道什麼時候蹭到的。”
不小心……
邵樂嘴角勾翹著,眼睛也彎起。
一張年輕又意氣風發的臉英俊爽朗,從喉嚨裡發出一聲笑。
他把這根頭髮扔進垃圾桶裡,坐在對面的喬諒用一如往常的態度對待他。
直到現在,都沒有對那個吻做出任何解釋。
也許覺得不必要,浪費口舌。
更別提……別的事情。
邵樂琥珀色瞳孔明亮,映照著對面的喬諒,以及他側過頭的時候,後頸隱約露出的一點紅色的痕跡。
是炫耀又心虛的吻痕。
喬諒好像對此一無所知。
他的弱點,不止是邵樂知道。
……
如果是一直浸淫在奢華絢麗的上流圈子裡的人,會清楚地認識到邵樂的不同。
也許是因為太過年輕,他比起多數資本家,還有些正直,甚至偏向理想主義。
總是很樂觀,與人相處的時候,不吝於用友善的態度對待任何需要幫助的人。
他的生活如此富足,支撐得起他的善良。
而向來思想非常健康的邵樂,第一次做了真正意義上的壞事。
他默不作聲地把巧克力替換成酒心,把杯子裡的水摻進酒。
邵樂知道他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