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他的表情都不會有變化。
……
病房的消毒水味道難聞至極,沉陽從走廊離開時被幾個保鏢目送,穿著西裝風衣外套的青年和他擦肩而過。
沉陽聞到一股木質香氣,這味道讓他覺得有些久遠的熟悉。他皺眉眯了下眼,眉梢挑了下。
像是……
他腳步一頓,回過頭一看。
那人腳步不疾不徐,走進薄言病房裡。
薄言正低頭看著腕部的紗布,聽到腳步聲才抬起頭,“小叔,好久不見。”
青年看著薄言兩秒,“剛回國是有一點忙,但是你受傷,我總還是要來看看。”
同樣看起來儒雅溫和,他和薄言帶給人的感受截然不同。
聲音更成熟穩重一些,是年齡和閱歷帶來的厚重感。
他比薄言父親小了整整十歲,正是青壯年的時候,溫和都是年長帶來的餘裕。
鏡片下暗金色的眼睛狹長冷靜,強勢感卻如同灰燼一般燃燒起來。
比起不合的父母,薄言小時候和小叔相處的時間更多。
只不過當長大之後,薄言就與他有了隔閡,不過這無礙他對季疏禮的尊敬。
他向來會取人精華自用。
比如季疏禮待人接物從不出錯,平等溫和,與世無爭。能夠和所有人都維持良好的關係……這一點,薄言也模仿到位。
季疏禮推了下眼鏡,“剛剛走出去的孩子有些眼熟。”
“他嗎?”薄言微笑著,紗布纏著頭讓他顯出些狼狽,但這狼狽也無損他的優雅和風度,“他是父親新認回來的私生子,我的弟弟。其實我一直都希望有個兄弟,可惜他似乎並不喜歡我。”
季疏禮道:“薄言。”
薄言笑意收斂,“我以為,小叔知道我不是父親的血脈,會像父親那樣厭惡我,避之不及。”
“當然不會。我看著你長大,情誼比血緣貴重得多。”季疏禮坐下。
薄言手指在腕部摩挲,些微疼痛和癢意密密麻麻地扎著神經。
沉陽和他之間的差距,何止是金錢和閱歷。這二十幾年的培養,已經讓他和沉陽之間拉開一道天塹。
就像季疏禮說的這樣。
父親會知道,情誼、能力。都比血緣貴重得多。
“那個孩子叫什麼?”季疏禮問。
薄言:“沉陽。”
季疏禮黑眸中忽然閃爍了下,抬起頭,極輕地重複:“……沉陽?”
邵樂送喬諒回去的時候,有些無話可說。
他的手在戒指上反反覆覆地摩挲,撓著頭髮按著脖子呃呃嗯嗯好半天。
“聽說學校來了個教社會心理學的教授,過兩天就會正式上課。”他說,“深造回來不久的,不知道水平怎麼樣。”
喬諒也沒在意,“是嗎。”
好吧,又失敗了,邵樂再次換了個話題,說:“哥對他們還是太心慈手軟了。”
觀光電梯一路下行,窗外的光在喬諒深邃眉眼流淌。
他抬了下眼。
“我以為你會覺得我變了,不再像你印象中那麼清高善良,推拒你的幫助。”
其實就是懶得裝。
喬諒心裡輕哂,擰開礦泉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