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望著沉陽。
很客觀的形容詞。
畸形,變態。
“真可悲,我們是兄弟,明明也流淌一部分相似的血液,但你的確愚蠢得讓我無可奈何。”
薄言眯著褐眸看他,低聲說。
“如果你聰明一點,我們應該合作才對。”
他視線看著窗外。
溫暖的秋季陽光和滿地金黃落葉中,私立醫院連路燈的樣子都別緻。
喬諒踩著一地落葉往外走。
黑髮黑眸,面板雪白。
挺拔立體的骨相和清絕俊美的皮囊,俗氣惡意千瘡百孔的惡鬼就寄居在這具軀體裡。
他察覺到了薄言的目光。
喬諒站住腳步,回身抬頭看過來。
薄言微卷的頭髮在細風中飛揚。
他樣子總是儒雅俊朗,很少會有人對薄言有糟糕的第一印象。
他擁有超出年紀的成熟感,像是永遠具備一些年上的寬容包容,以及好像能解決一切問題的能力。
薄言微笑起來,對他揮手。
溫文爾雅的上流人士,又在對他展示那一枚象徵恥辱的,不完美印記。
同時,他的聲音裹挾在冷風裡,被吹到沉陽的耳邊。
“是因為薄家,你才能得到喬諒微末的一點獎勵。”
“你得到那一點東西就滿足,是因為喬諒身邊還有很多人呢。能輪到你,你已經覺得是榮幸。”
“為什麼……”
薄言撐著窗框回過頭,垂著眼瞼看向沉陽。
聲音低沉,很輕。像魔鬼的引誘。
“不讓他身邊,只剩下我們兩個。”
又想你了哥
沉陽:【報告,我覺得薄言是真的變態。】
手機螢幕在床腳下閃爍白光,一連串的血跡斜飛濺在螢幕上。
兩名保鏢飛快湧入把他們撕扯控制分開,對著自己的對講機緊急傳呼,“a3號病房來人!”
“醫護就位!”
沉陽帶血的手使勁把保鏢往下扯,箍著脖頸,青筋彈動,“咳……鬆開點,要死了!”
保鏢冰冷歉意道:“抱歉。”
實在不能放鬆,他們闖進來的時候兩個人都處於亢奮狀態。
沉陽有些狼狽。病號服皺巴巴被濺飛血珠浸染,曲著一條腿被拖著坐在地上,呼吸急促地嘖了聲,甩了下手。
鮮紅的血在他手背上有明顯的迸濺痕跡。骨節分明的手指略顯出血性的野獸感,觸目驚心。
他看向薄言。
薄言靠在一遍的白牆上休息,保鏢跨立在他面前擋住沉陽視線。但沉陽仍然能看到,他微卷的頭髮上被血黏連住一點,牆上是被擦出拖尾的痕跡。
黑色風衣看不出多少血,但脖頸白襯衫的領口,乃至袖口都佈滿猙獰的血印。
沉陽真誠道:“你看,你對我說這些廢話有什麼用?你死了我爽了。大家都有美好的未來。”
薄言溫和抬眸,也有些氣喘地沙啞開口,“看來你不僅是一條好狗,還是一條瘋狗。”
沉陽:“是是是。就你不瘋,你是賤。”
薄言臉上掛彩,仍笑著說,“我不是好心建議嗎?”
沉陽胸腔一震,發出大笑,但剛笑一聲就戛然而止。
疼。
薄言慘不忍睹,沉陽也沒好得到哪裡去。
他臉上蜿蜒下鮮豔的痕跡。紅髮溼潤黏連,血從額頭一路流經眉骨滲進眼裡,再順著眼角往下流。顴骨青腫。
“怎麼這麼蠢呢?”薄言蒼白指腹往額頭一抹。指腹的水潤紅色他已經十分熟悉,並不覺得可怖眩暈。只是疼痛感讓他狂躁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