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江柏川。
這對舊日的朋友分別坐在茶几兩邊,光從背後打落,恰好落在他們的腳邊,形成了無比清晰的分割線。
“如果不是因為我,你根本沒有和喬諒接觸的機會。有時候我覺得很可笑,你渴望一個打破規則離開軌道的機會。而喬諒就這麼湊巧地被我送到了你的跟前。”
“過了這麼久,我沒想到你還在因為當時的事情生氣。”薄言無奈,“說到底,喬諒也沒有承認過和你的關係不是嗎?你卻還是固執地認為,我是介入你們感情的第三者。”
“哈哈,你不是嗎?”江柏川笑眯眯地撐著臉頰,一張英俊的臉,和灰藍色的眼珠,讓他看起來有一種氣派的友善,“我本來不知道為什麼你這麼賤,現在我知道了。”
“原來你本來就是個見不得光的野種貨色。你的基因只有一半來自你母親,還有一半,來自那個只配討好你母親的賤貨第三者父親。”
說這句話的時候,江柏川當然把薄言的生父調查了個底朝天。對薄言的身世捅刀真是捅得毫不費力。
“說到底,也只不過是……子繼父業。”
話語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振聾發聵。
喬諒聽得很清楚,也看得很清楚。
薄言敲擊膝蓋的頻率加快,他恐怕長大到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經受這方面的羞辱。
喬諒眼皮微抬,乜斜著他那張仍然保持微笑的臉,輕蔑冷哂。
他的青少年時期過著那樣恥辱的生活,被束縛在框架里長成父母期待的完美紳士。
在軌道上堅持太久,渴望一次越軌的生活。他以為是自己主動選擇衝破了束縛釋放自己,但現在所有人都在告訴他,這一切都是基因上的必然。
直到喬諒的腳步聲漸進,他們的話音才忽然頓住,一致地扭頭看向喬諒。
江柏川率先站起身,“小喬!”他臉上熱情洋溢,彷彿和薄言的對峙從未存在過,敞開懷抱,“朋友,好久不見,我想死你了。”
喬諒:“說事,我的時間不想浪費在和你無意義的寒暄。”
江柏川被拒絕,也只是笑眯眯地把手放下,對後面的秘書抬了下頭。
秘書把剛聽到的話都嚥進肚子裡,順從地躬身,轉身離開,把門關上。
“咔噠——”
現在偌大的辦公室,只剩下他們三個人。
薄言的脾氣很好,似乎剛剛從沒聽到江柏川那一番羞辱的話,他微笑望著喬諒:“小喬,上次在醫院本來想和你好好聊天的,可惜你的朋友有些太過粗魯了。”
他的臉上青紫的掛彩正是拜沉陽所賜。
男人兩腿交疊坐在神色沙發上,長相英俊卻蒼白,像個暗夜中行走的吸血鬼,臉上有些傷口,被創口貼遮蓋住。傷痕累累的樣子帶著疲態,也無損他的優雅。
喬諒手插在手袋裡看著他。
得到喬諒一次長久的注視是很難的,薄言一直都在被喬諒忽視。
自從分手之後,他再也沒有被喬諒真正看在眼裡過。再多骯髒不入流的手段,都沒有讓喬諒回頭看他一眼,彷彿他的權勢錢財都毫無用處,彷彿他本身也毫無價值。
他的逼迫手段,喬諒只是置之不理。
從頭到尾,被喬諒放置在一邊自生自滅。
以至於,忽然被喬諒關注到,他的心情都會不由自主地亢奮起來。
薄言微笑道:“真懷念。我們三個這樣聚在一起,讓我想起了大學的美好生活。”
喬諒款步走近。
江柏川眨了下眼睛,手肘撐在沙發上,“薄言和孟燼今天是來和我們談宣傳曲的。”
喬諒:“嗯?”
江柏川:“薄言的主張是,希望由籌備企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