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邵修友無法想象喬諒過這樣的生活,他瞳孔收縮輕抖了下,“我不可能——”
喬諒的手指挪動到他的嘴唇上。
沉寂的風從犄角旮旯透進來。
喬諒似有似無地笑了下,低垂的烏黑眼眸在光線下完全沉澱,看不出半點亮意。是濃墨,是深潭,是無終的淵底。
他輕聲道,“那就好。”
邵修友的視線集中在喬諒臉上模糊不清的微弱笑意,全部感官被唇上的重量和涼意吸引,腦子都快轉不動,只是徒勞地保持溫和微笑,茫然道:“什麼?”
額頭輕抵的重量移開。
青年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邵修友,這個戀愛中昏了頭的青年。本來有自己的事業,也有不錯的頭腦。
但現在甚至都沒能察覺到,喬諒說的話,在一步步引導,是為了確認邵修友還會不會在分手之後,做出不利喬諒的行為。
像喬諒這樣的純種利益型怪物,面對真心、面對他人的痛苦,第一反應也依然是算計,是估量會對自己造成的影響。
青年冰冷的手扶住他的臉頰。
“好笨。”喬諒垂眸,嘖了聲,平靜地審判。
可憐的粉絲,到現在都不知道他們在一起就是喬諒單方面的勾引算計。
喬諒甚至在想,要不要告訴他呢?
他總是一個很壞的超級大壞蛋,在和別人分手的時候熱衷於把自己的罪行揭開,讓別人看個一清二楚,讓對方清楚自己付出真心的是一個怎樣的爛人壞蛋,再饒有興致地觀察他們破碎失望的神情。
但是這樣對ra還是太殘忍了是不是?
喬諒對粉絲一向保留優待。
喬諒看著眼前的青年,俊朗的臉孔,溫柔的神情。
“……”
他眯了下眼睛。
他們的鼻樑輕輕碰撞,喬諒垂落的黑色髮絲掃在邵修友的臉上。
緊跟著,是呼吸聲。靠近。熱度,也在靠近。
不完整的吻,隔著一根手指落在唇上。
邵修友心臟被驟然抓起,胸腔裂開的巨大間隙也在轉瞬被填滿。
他屏住呼吸,伸手圈住喬諒的腰部把他壓得更緊。
手指用力,指骨上的傷口都裂開,血液模糊地滲透出來。
“去臥室。”喬諒不想在小丑面前做這種髒兮兮的事情。
他面無表情,且言簡意賅地道,“ra,我需要告訴你的是……今晚可能是我們之間的最後一次。”
他說完輕笑了聲,“當然,你要是有本事讓我再留下你一次,也可以試一試。”
邵修友眼前已經有些模糊了。
熱意衝昏他的頭腦,而他甚至分不清是自己說的那一句話取悅到了喬諒,讓喬諒忽然改變了自己的決定。
他走向臥室的時候都飄飄然地幸福,視線落在喬諒臥室外近鄰著的那件書房。
這間屋子被黑暗籠罩。
邵修友出於莫名的情緒多看了一眼。
他記得,之前中秋節來到這裡的那一次,這扇門也是緊閉著的。
……
邵修友離開之後,喬諒才撐起身子,站起身去到書房。
書房沒有人。
但書房的書櫃對面就是喬諒樂器房的小門,隔音很好,呆在裡面什麼都不會聽到。
喬諒推開門的時候,黑捲髮的青年正仰頭靠在牆面發呆,保持這一個姿勢已經不知道多久。
隔音棉墊著他的頭,青年穿著一件黑色的風衣,裡面是一套黑色挺括的襯衫,胸口和衣領處印著徽章。
聽見動靜,他轉過頭。
喬諒的睡衣鬆垮穿在身上,頭髮還有些溼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