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箱的光亮溫暖地把喬諒的側臉映照著。
“不過,我覺得他在騙人。”
“為什麼?”季疏禮詢問。
“他和我之間是一母同胞的關係。他無法捨棄我,是因為血緣和感情。”
喬諒黑眸映著亮光,鳳眼清冷熠亮,情緒卻非常寡淡。
“所以,他就算覺得被累贅拖累也沒辦法擺脫。才只好給自己洗腦,告訴自己:‘喬諒是弟弟,是很好的弟弟,是必須對他很好的弟弟’。才能支撐自己和我攙扶著走下去。”
“他對我好是因為這個。是沒辦法,不是沒有理由。倘若我們出生在富有的家庭,說不定會是完全不同的局面。”
喬諒。
“但我不討厭。”
“因為我們之間是完全的一對一的關係。他除了我,再沒有辦法對別人這麼好。”
喬諒看向季疏禮。
“老師對我的好,才是沒有理由。”喬諒輕聲說,“我們之間,什麼關係都沒有。”
季疏禮靜靜看他,在被喬諒這三言兩語的冷淡語氣觸動著。
他輕笑道:“也不是沒有理由。”
喬諒看著他,似乎並不理解。
喬諒真的長大了。
季疏禮對他的印象還停留在青澀帥氣的側臉上,帶點硬骨頭的傲氣和冷漠。
但現在的喬諒,似乎冷冷的帶點疲倦。眉眼的鋒利疏冷感也更強,落在他臉上的視線總是很難移開。
是天生就該投生在好人家的孩子,是不該經受這麼多挫折的孩子。
喬諒已經沒有喬容了。
他沒有家人了。
他需要一個新的家庭,新的家人。
季疏禮:“雖然中間間隔了許多年,雖然你說過你並不需要照顧。但我的想法一直沒有變過。”
喬諒保持沉默。
他想起喬諒說的一對一關係,補充道:“如果你擔心應湛應灝…其實他們並不在這裡住,有自己的住所。這裡就是我們的家,不會有別人。”
淅淅瀝瀝的雨聲裡,喬諒的眼睛在髮絲下靜靜看他,重複:“只有我們兩個?”
他膚色冷白,目光的色澤就會顯得很重。
彷彿一定要認真地回答他這個問題才可以。
他會很在乎。
季疏禮心臟莫名地重重跳動了下。
他微微皺了下眉,似乎不太理解這種怪異的悸動是從何而來。但眼下顯然也沒有空隙讓他去思考太多。
鏡片折射的白光微微遮住季疏禮的眼睛,他點頭,低沉認真道,“是。”
“我並不喜歡房子裡有菲傭,他們除了定期打掃衛生不會來。無論是修剪花草還是做飯,我都更喜歡自己處理。”
還挺好的。
喬諒又懶得照看花草,還討厭做飯。
喬諒:“我有一隻貓。”
“哦。”季疏禮有些驚訝,想到喬諒懷裡抱著貓一起在落地窗前睡著的樣子,很快又笑起來。
雨聲砸在玻璃上,砸在花草樹葉上,砸在季疏禮的心臟。
他再次回到多年前的那一刻。
在陽光下握著喬諒的手,等待心中的期許和心跳融為一體。
現在他和喬諒,怎麼不是在一起構思他們的未來?
男人鏡片下目光的強勢銳利感被消減再消減,注視喬諒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