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輕輕緩緩。
被酒精影響折磨出一點砂質感。
他看不清眼前的人,只是根據近在咫尺的眼睛猜測。
“邵樂。”
“邵修友。”
“還是……”
他的手已經碰到了季疏禮的眼鏡,“父親。”
“……”
呼吸。
恐怖的心跳。
季疏禮的心臟猛縮,攥著喬諒的手有一瞬間的痙攣用力。很快又鬆開了些,指腹都發顫,平靜道:“是,所以——”
手因為陡然鬆開的力度,反而在慣性下。
碰到了。
季疏禮幾乎無法控制地感受到猛地炸開的罪惡感。
“唔——”
同時還能清晰地感受到,喬諒悶哼,大腿都控制不住收緊,薄薄的肌肉痙攣了下。
觸感,聲音。
都好清晰。
季疏禮從還沒這麼做過,從沒觸碰過喬諒之外另一個同性的…
原來是這樣的感覺。
好奇怪。
太奇怪了。
季疏禮耳廓不受控制地發燙,勉強維持穩定的表情。
他金色的眼眸溫和威嚴,凝固一般從下面看到上面,看到喬諒陷進混沌的熱浪中,只半睜著眼睛在覷他。
如冰似雪、危險又凜冽的鋒利感被消減。
仍然濃墨重彩,髮絲溼濡。
晃動的黑髮下是微蹙的失神眉眼,像是被溼重悶熱的霧氣打溼。淚痣都帶著陰溼暗沉的色氣。一雙眼睛靜而沉寂地看著他。
濃烈的衝擊人大腦的顏色讓季疏禮頭腦都震了下。
…喬諒。
他的好孩子,還在看他,似乎在等他繼續。
季疏禮後背發僵。
……沒關係。
沒關係,沒關係,沒關係。
喬諒是認錯了人,所以才這麼做,這不是孩子的錯。
何況,幫助好孩子是正常的。
沒關係,沒關係。
都已經碰到了,再稍微做多一點,也沒關係。
季疏禮沒有太多經驗,小心翼翼。
後車廂的空間中,燥悶的空氣無法流淌,聲音逼仄地擠進耳朵裡。季疏禮仰起頭閉上眼睛,不去看不去想,把自己當一件工具。
“鈴鈴——”
電話的響聲卻瞬間把他從某種深淵中驚醒。
季疏禮猛地回過神。
他在做什麼?
他低頭看,眼花繚亂。
接通電話,對面是多年朋友在笑著打趣,“聽說你最近養了個好孩子。”
季疏禮被這通電話提醒了身份。
連帶窒悶急促的呼吸,也吞嚥回了肚子裡。
在混沌帶著酒味的燥熱空氣裡,喬諒和他交頸相靠,貼在他耳邊的呼吸溼熱模糊,低迷發顫不穩定。
汗水從額角滑落,冷冰冰地往下墜。
季疏禮才意識到。
這樣做,是錯誤的,是駭人聽聞的,是有違倫常的。
他們不可以。
他沙啞著嗓子,薄唇翕張,回應電話裡的老朋友:“是的。”
深邃的金眸正直直看著他的孩子,酒精效果讓季疏禮從現在的喬諒身上看到兩分青澀的影子。
是錯的。
是不可以的。
這是……
他的……
“好孩子。”
季疏禮低下頭,看著兩個人相觸的部位。他青筋暴起的手剋制著力度,親密觸碰的發燙部位。
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