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跨出山海居大門的明裴就聽葉舟以一種長輩的慈愛語氣規勸道:“阿裴教訓的是。可總比有些人連以前都沒得好吧?你說是不是?唔……讓我想想,小阿裴前月的江湖排名多少來著?哦,好像沒有上榜是嗎?這可不行啊,振興明家的重任可是砸在你身上呢。”
“你——!”明裴猛一轉身,目光噴火。
幾個跟著他的公子哥一臉苦相,這下真是誰勸也不好使了。
“你除了伶牙俐齒還有什麼本事?!”明裴咬牙切齒,如果目光能殺人,他當場能給葉舟切成一百八十塊兒。
“是沒什麼本事,”葉舟眼睛一彎,坦然承認笑著打趣,“畢竟要有這會兒你就不能整塊地站在這了,白長那麼大塊兒頭,還怪擋阿舟哥哥路的。”
蕭子衿嘴角一彎。
葉舟這張嘴啊真的是。
當年沉舟劍法還在江湖傳揚的時候,諸多熟悉沈沉舟的人就不止一次地感慨過,你說這好端端的一個人上怎麼偏生多長了一張嘴呢。
明裴眼刀一橫,惱怒地漲紅了臉。
周圍的竊竊私語這下都變得不那麼順耳了,方才還在同他同氣連枝的看客們圍坐在一起,目光在他和葉舟身上轉了又轉,也不知在嘀咕些什麼。
明裴總覺得他們也在嘲笑自己。
“哎……罷了,資質這事情強求不來,阿裴你去練字罷。”
“阿裴,你就不能和葉舟學學嗎,你看你天天就知道上樹掏鳥蛋,成什麼樣子?”
“你……為父不想同你說重話,你去祠堂罰跪吧。”
“這孩子怎麼就……哎……”
……
和他父親一樣,這些人和他父親一樣都看不起他。
明明,明明他也沒差什麼地方。
不過是葉家能得到的傳承更多罷了。
不過是葉舟所拜師父更好罷了。
不過是……
明裴怒火攻心,一把抓起旁邊的長木椅就朝著葉舟砸了過去。
“你這種廢人,有什麼資格來教訓我?!”
“二少爺!”
跟著葉舟的兩個侍女尖聲叫了起來,臉都嚇白了。
暗搓搓看熱鬧的人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千鈞一髮之際,一隻手穩穩握住了長木椅的椅腳,甚至沒人看清楚他是怎麼過來的,等回過神的時候人就已經站在葉舟身前了。
“力道不足,心浮氣躁,”沒等眾人反應過來,蕭子衿手腕一轉,原在他手裡的木椅頓時離手,直衝明裴面門,“這居然就是嶺東明家的水平。”
在或目瞪口呆或心虛氣短的表情中,旁邊的季遠之還在彬彬有禮地勸明裴:“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
明裴瞪大了眼,想躲,但不知道為何腳下卻像是生了根,半分都挪動不得,周圍的尖叫宣告明很近卻又讓人感覺彷彿是來自另一個地方。
他只能眼睜睜看著那東西朝著自己砸了過來,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下一瞬,他眼前一黑,腦子一空,等再有感覺的時候眼前像是糊上了一層紅漆,黏糊糊的什麼也看不清楚,他愣怔了好一會兒才終於遲緩地感覺到了疼痛,反應了過來——那“紅漆“其實就是他臉上流下來的血糊住了他的視線。
原來人在痛極的一剎那,確實是沒有感覺的。
“明少?!明少?!“周圍幾個人一疊聲地喊他,見他眼神逐漸回了焦距,都喜出望外地去攙扶,將他從地上拉了起來。
葉舟拍了下蕭子衿的肩:“謝了。“
他走到明裴面前在眾人驚恐的目光下勾起唇角,笑意盎然:“還記得阿舟哥哥小時候教過你什麼嗎?君子動手不動口。這次可記牢了。”說著就伸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