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家皇室就那麼讓你放不下?你忘了是誰殺你母族,害你兄長和母親的了嗎?”
“不是因為蕭家,”蕭子衿上眼瞼一垂,“而是因為我是陳彤的兒子。”他自嘲一笑,“雖然是最不爭氣的。”
所以哪怕蕭家皇室害他至此,他也不可能袖手旁觀。
陳皇后未故時,曾問過他:“小阿楠,個人恩怨和家國社稷哪個更重要?”
當年的蕭子衿猶豫了一下,回答:“個人恩怨。”
陳皇后用戒尺“啪”一聲打在了他的手心:“所有人都有資格說這句話,但是你沒有。”
“你身在皇室,就必須吧家國社稷排在個人恩怨之前。”
所以此後十數年,即便恨得咬牙切齒,蕭子衿也從未做任何出格的事情。
季遠之手按揉他後腰的手一頓:“……我陪你一同去。”
“這一次你在哪,我就在哪。”
……
宮內。
舊日的北辰宮,如今已改名成了鳳儀宮,作為皇后劉婉的居所。
劉婉生性不愛張揚又勤儉持家,故而宮內的裝飾物都沒怎麼變動,還是延續著陳皇后當年樸素的作風,所用物品都不是很貴重,只要用著順手舒心即可。
可能是安慶帝年紀還不大的原因,他在美色上沒太上過心,除了劉婉外只納了三個嬪妃,都是朝中權貴家裡的小姐,不是劉家這種剛被幫扶上來的新貴可以比較的。
好在劉婉沒什麼架子,對髮妻蕭俞也有感情。
宮室昏暗,紗織的床簾被一隻細小瘦弱的手掀開,劉婉爬起來把床簾在兩側固定好,這才去推了推還在熟睡的安慶帝蕭俞。
“陛下,該上早朝了。”她細聲細氣地喚道。
蕭俞抬手遮住眼睛,迷迷瞪瞪地問:“幾時了?”
“快五更天了。”
蕭俞不情不願地起了身坐在床邊,劉婉就去替他拿朝服,仔仔細細地幫他穿好,低垂著的眉眼柔順又恬靜。
蕭俞疲倦地嘆口氣:“朕這兩年倒是越見老態了,婉兒你倒是還和以前一樣好看。”
“陛下哪裡的話,”劉婉低聲道,“明明還年輕著呢,倒是臣妾昨日照鏡子在額角邊發現了好些白髮,比不上那些選秀的宮女們年輕靚麗了。”
蕭俞輕撫著她的鬢角:“在朕眼裡你一直是最漂亮的。朕還記得第一次見你那會兒,你穿著煙綠色長裙坐在樹下盪鞦韆,笑得眼睛像一彎秋月。如今你成了皇后,朕瞧著倒是沒以前高興了。不過朕也覺得,自己沒還是親王的時候過得快樂了。”
劉婉替他繫好發冠:“好了陛下,別多想了。”
她眉眼一彎,溫柔地踮起腳拍拍丈夫的肩膀:“去上朝吧。”
蕭俞微微低頭在她額頭落下一吻,這才嘆了口氣:“好了,你趁著還早再去休息會兒吧。近日換季,你的咳症估計又得發作了,朕已經命人給你備了冰糖雪梨湯,醒了記得喝。”
劉婉點點頭:“陛下放心,臣妾知道。”
她看著丈夫離開,猶豫了下還是沒忍住叫了聲:“陛下——”
蕭俞在門口腳步一停,回頭看她。
“臣妾父兄若是有讓陛下為難的地方……”她一咬牙,“陛下不必顧慮臣妾。”
晦暗晨光中看不見揹著光的蕭俞的表情,劉婉本以為他不會回應,良久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