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那些罪證如何來的,又從何來,就是他們這些做手下的事情了。
一夜之間,宮內上下伺候皇后太子同六皇子的宮人們盡數被抓,挨個審訊,而作為蕭子衿身畔大宮女的阿春自然是其中最為重要的其中之一。
若是能撬開她的嘴,那很多事情便不必再審。
主事人誘之以利,曉之以名,甚至和顏悅色地同阿春承諾,只要她乖乖交代那些罪證,往後的日子自然能順心如意。她能在陛下的授意下隱姓埋名,嫁個頗有家底兒的好人家,相夫教子從此吃穿不愁,再也不必在宮中看他人臉色,當一個朝不保夕的奴才,而若是她不配合……
燒得通紅的烙鐵就貼在阿春臉頰旁,距她只有兩指寬的距離,她能感覺到那股滾燙而炙熱的騰騰熱氣撲面而來,無聲告訴她她即將面對什麼。
蕭子衿不知道她當時想了什麼,也不清楚她有沒有片刻的猶豫過,只是時隔十四年,看著記錄最後的“未曾招供”四字時,那股埋藏許久的恨意剎那燎原。
“阿楠,”季遠之在床側坐下,將手裡的茶水遞給他,見他蹙著眉似乎不大舒服的樣子伸手就去按揉他的兩側太陽穴,刻意壓低過的聲音恰到好處,不會讓人腦袋嗡嗡發疼,“你還好嗎”
蕭子衿捧著茶杯怔怔沒反應,好一會才開了口:“我們在哪已經什麼時候了”
季遠之揉著他額角的手一頓,柔聲勸:“你剛醒,還是先好好休息吧。”
蕭子衿語氣一重:”季遠之。”
季遠之沉默片刻,還是如實道:“此地是江家別院,如今已是十一月十日。”他替蕭子衿把被角掖好,語氣溫和,動作卻帶著不讓拒絕的強硬,“你昏迷多日,身子虛弱,別去操心那些事情了,好好休息吧。”
“遠之,”蕭子衿沉下聲,攥住他的手,“你不準備同我解釋一下嗎?”
季遠之抬眸看他:“我若是說我一切都是為了你,你可信?”
沒等蕭子衿開口,房間的門就被人從外推開,來人手拿摺扇擋住下半張臉,笑眯眯地倚在門框上。
“看起來在下來得不是時候。”
“只是在下估計這件事情,或許還是由在下來解釋更為恰當?你說呢,靜王殿下?”
蕭子衿鬆開抓著季遠之手腕的手,翻身下床,隨手將空了的茶杯往木桌上一放:“正好,本王也有諸多疑惑還望江少主解答。”
江海平“啪”一聲收起摺扇,露出狐狸似的笑,一攤手做了個先請的動作:“王爺請吧。”
……
紅木四方桌上茶氣氤氳。
季遠之緊挨著蕭子衿坐下,江海平一人佔據了一個大位,平白生出一種被閃瞎了狗眼的錯覺。
“我皇嫂還活著?”蕭子衿直接了當地問。
江海平一怔,原先還以為他會最後才問這個問題,他輕叩桌面:“是,想來殿下也猜到了沉淵樓背後那個姑娘到底是誰了吧。”
即便是早有準備,但在聽到江海平肯定的答覆後蕭子衿還是難以自抑地湧出欣喜。他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又接著問:“她想做什麼?你又想做什麼?”
江海平用摺扇抵住下顎:“文姑娘想做的自然就是王爺一直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