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心思來照料孩子了。”
韓子湛深深地凝睇著我,眉宇間漸漸佈滿了令人心疼的落寞之色,語調艱澀:“孩子…已經沒有了!”
我的心房驟然刺痛起來,腦中亦是一片驚人的空白:“你的意思是…夫人她……”
“我並非一位稱職的好丈夫,沒有照顧好尚伊,故而,孩子亦不願選我作其父親。”
我心疼得無以復加,不知該如何去安慰他,韓子湛不善言辭,成婚甚晚,此乃他的第一子,即將出世,然而卻不幸地猝然逝去,此種境況,任誰俱無能接受,雖然他此刻面容平靜,心中卻不知該凝聚著怎樣的沉重和悲傷。
孩子的父親已經哀愁至斯,那麼尚伊,孩子那好動活潑的母親尚伊,又該是怎樣的傷心和絕望呢?
因為感受其傷,我只是覺得心痛酸澀,話語出口,不免有些生硬無章:“你不必太過憂傷,待夫人將養好身體,總會…再有機遇的。”
韓子湛突然蒼然地笑了起來:“你任憑痛徹心扉,亦要傻氣地為他人作周詳地考慮,為何…你總會如此地令人心疼呢?”
聞言,我頓時愕然,有些不明他話中的含義如何。
他漸漸斂住笑意,定定地望向我,似要把我的身影容貌篆刻在他的心底深處:“尚伊小產,並非意外,皆是因我之故。”
“到底…發生了何事?”我艱難地詢道。
“見了我,你明知我們早已相識,亦明知我的記憶混沌,但是為何卻不作解釋呢,裳兒?”
我睜大了雙眼,不敢置信地望著他:“你……”
“我…記起了你,裳兒!”韓子湛逼近一步,重重地補充道。
心思恍惚地回到蘿旖宮內,蕊欣正在焦躁地候等於我,見我歸來,便立馬從椅座上起身相迎:“姐姐可算回來了,今日姐姐到底去了何處?”
“靜柔公主邀我在御花園內賞景,耽誤了一些時辰,不過,欣兒你今日歸來的甚早,難道皇帝已經批閱好奏章了?”
彼夜,皇帝頗具心思地走到跪立在門幃前的蕊欣面前,話音低柔地出口,卻於赫然間決定了蕊欣的未來命運:“較之你的姐姐,你還真是乖巧,明日,你就到養心殿來侍候吧!”
我驚駭莫名,慌亂無緒地從床上滑下,且踉蹌地奔到了蕊欣的面前,不顧一切地反對道:“你不能納立蕊欣為你的妃嬪,今日,我就是一死亦不會讓她成為你的嬪妾!“
皇帝並未看我,只是越過我繼續問詢蕊欣道:“你…可曉通茶道?”
“奴婢略知一二。”蕊欣恭敬地應道。
“甚好,那麼,明日始,你就到養心殿來侍茶吧!”語畢,皇帝方才看著我言道:“如你所願,朕不會納立於她,只是今後,她就不能常常跟隨於你了。是下,朕缺了一個貼心的侍茶婢女,看你這妹妹性情乖巧,遂讓她到養心殿來服侍於朕。你且安心,朕不會白白要走你的妹妹,你喜愛讀書,那麼,朕允你在閒暇之時,不受任何的約束和限制,隨時皆可自由出入於宮廷書庫內讀書閱卷,如此,可…遂你心意?”
就是這般,皇帝如斯不平等的交換條件從我的身邊執意地要走了蕊欣,不過,令我略略寬心的則是,蕊欣依然可以歇宿於蘿旖宮內。
與此同時,皇帝還給我調派了幾個精明能幹的宮娥來服侍於我——
名義上,這些宮娥俱是為皇帝所遣使,併到蘿旖宮內來照顧我的衣食起居,但是實際上我卻清楚地曉然,她們的作用並不侷限於此,其中以那位在御花園內為靜柔公主所刁難的宮娥惜姳為首,她們中的每一個都是皇帝安置於我身旁且用來監視於我的棋子。
蕊欣自從御前奉茶之後,性情變得越發地沉穩和大方,然而今日卻會如此地焦急難耐,不禁讓我感到有些訝異和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