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年輕的病理醫師沒有廢話,開門見山就說:“約翰·
亞歷山大在透過洗碟機之後的乾淨碟子上發現了產氣桿菌。”
皮爾遜對發生這樣的事似乎一點也沒有感到奇怪。他冷
冷地說:“是熱水系統的毛病。”
“我知道。”戴維·柯爾門想控制住他聲音裡的譏諷味道,
但是沒有控制住。“有沒有人想點什麼辦法呢?”
老頭子有點納悶地看著他,很奇怪,他不但沒上火,反而
很沉靜地說:“我估計你是覺得這兒的工作搞得很糟糕吧。”
“你既然這樣問——我就告訴你,是這樣的。”柯爾門的嘴
唇繃得很緊。他心想,在這樣的氣氛中,真不知道他們兩個還
能在一起工作多久。
皮爾遜猛地把書桌下面的抽屜拉開,翻著裡邊的檔案文
件,一邊找著一邊說著,他是帶著又生氣、又難受的口氣講的。
“你年輕,閱歷還淺,可是一腦子的大道理。你到這裡來正趕
上剛換了一套領導班子,比過去好多年花錢容易些了。於是
你就認為出了什麼毛病,都是因為沒有人想到要做些改進,沒
有人試著想些辦法!”他找到了要找的東西,把一堆厚厚的卷
宗往桌子上一扔。
“我並沒有那麼說。”這話脫口而出,有些象是自衛的口
氣。
皮爾遜把卷宗往他那邊一推。“這是關於廚房熱水系統的
行文卷宗。如果你不怕麻煩翻一翻,你就知道我請求換一套
熱水系統已經好多年了。”皮爾遜的聲音提高了,象挑戰似的
說:“看哪——你看看哪!”
柯爾門開啟卷宗,把前面的看了。他翻了一頁,又一頁,
把後面的也大致看了一遍。他立刻知道自己錯了。那些行文
中包括皮爾遜對醫院食堂衛生提出的批評,措辭比他自己可
能用的還要尖銳得多。這些意見一直提了好幾年了。
“怎麼樣?”在他看卷宗的時候,皮爾遜在看著他。
柯爾門沒有遲疑,馬上說:“對不起,我應該向你道歉——
單就這件事來說。”
“沒關係。”皮爾遜煩躁地擺擺手,他聽出了最後一句話的
意思,又問:“你說還有別的事情?”
柯爾門平靜地說:“在瞭解洗碟機的事情時,我還發現已
經六個多月沒有給炊事員作體格檢查了。”
“為什麼?”這個問題象一顆子彈似的蹦出來。
“保健科顯然沒有把樣子送來化驗,營養科主任已經去查
了。”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也沒去問嗎?病理科沒有人去問問
為什麼不送東西來化驗嗎?”
“顯然沒有人問過。”
“這個班尼斯特真笨蛋!這是嚴重的。”皮爾遜真的關心
了這件事,把對柯爾門的敵對情緒忘了。
柯爾門平靜地說:“我想你會關心的。”
皮爾遜拿起電話。等了一下,說:“接院長電話。”
電話直截了當,說的時間不長。最後皮爾遜掛上電話,站
起身來,對柯爾門說:“塔馬塞利下來了,咱們到化驗室迎他
去。”
在化驗室裡用了幾分鐘時間,約翰重述了已為柯爾門所
瞭解的情況。皮爾遜和塔馬塞利聽著,約翰·亞歷山大重新
翻開他的記錄,皮爾遜檢查了玻璃片。當他看完顯微鏡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