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凡事總要勉力一試。小臣只能說,竭盡全力罷了。”
打花腔!小滑頭!
寧朗之忍著笑,朝林燁道:“你這一程子忙亂,家裡的事情誰打點著呢?”
“都是姐姐啊。”林燁眨眼,“姐姐管內務,我來外務。其實也沒什麼事情,都是按部就班的。忙不忙的,倒也無所謂。”
想起了什麼,笑嘻嘻道:“義父,我那酒樓裡頭弄出了好幾樣新鮮的點心呢。奶油酥皮兒,鮮花餅,回頭叫福伯打發人去拿來幾樣嚐嚐?”
寧朗之笑了,“你不是每隔兩日就叫人送來些?”
林燁撓撓頭,臉帶羞澀,“忘啦。”
宣寧帝看著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心裡略覺得不舒服,大手一揮,將林燁打發走了。
這邊兒林燁前腳一出門,後邊宣寧帝也沒了帝王的威儀,俯身在寧朗之上方,龍目盯緊寧朗之,一手撫上他的臉頰,道:“你是真的很喜歡孩子啊……這林燁確實也是個不錯的。可惜只能是你義子。要不然,乾脆過繼給你,正式定個名分倒也不錯。”“你可別打著這個主意。”寧朗之一把推開他,“過繼個兒子,說的好聽,我那父親是能夠容下我過繼外姓人的?宗族裡也不能答應。橫豎都是這樣了,有沒有個後繼之人,又有什麼大不了的?”
宣寧帝嘆了口氣。寧朗之的話也是,哪個大家族能讓自家的人過繼外姓子?
“你從前倒不是這樣的性子。”
寧朗之淡淡道:“從前是從前,年輕不懂事罷了。如今這把年紀,難道還跟原先似的不管不顧?”
抬起眼看著宣寧帝,“明軒,我不後悔。你也不必總是拿話來試探我,沒得薄了你我之間的情分。”
“我這不是總是心裡害怕麼……”宣寧帝訕笑一聲,輕輕攬住了寧朗之清瘦的肩頭。想到兩個人從年輕至今,一路走來風風雨雨的,自己固然患得患失,寧朗之又何嘗好過過?心下一軟,便是一聲長嘆。
卻說三月初八,又是一個好天氣。
林燁作為今科會元,站在三百餘名殿試者的最前方,進了這次科舉的最後一道關口。
金鑾殿上,論才大典。
林燁看著那宣紙上的試題,深吸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宣寧帝坐在金龍大椅上,看著好笑——旁人都是在那裡奮筆疾書,偏生坐在最前方的林燁,卻是一副老僧入定的樣子。
論才大典乃是三年一度的大事,有資格上朝的,無論文臣還是武將,都是必要上朝的。不少人自然也看見了那個傳說中年紀最小的連中兩元者。
徒四身為榮王,早就開始隨朝聽政。他站在那裡,含笑看著林燁閉目不動。外邊有和煦的春風吹進,林燁身上竹青色的錦緞長衫微微擺動,衣角處所繡著的一簇玉竹便似是隨風搖曳。如墨一般的髮絲梳得極為齊整,因是尚未及冠,便留下了一半披散在肩頭,襯著林燁玉白的臉,就算是在這金鑾殿上,也是說不出的風姿奪人。
四周難免有大臣竊竊私語,徒四聽了兩耳朵,無非是什麼“那位小會元如何還不動筆?”“別是這回的題……哎不說不說”。嘴角勾出一抹嘲諷的笑意,這人吶,就算是位極人臣,那也有些八卦不是?
過了兩盞茶的功夫,林燁睜開了眼,深吸了口氣,開始奮筆疾書。
真是漂亮啊!
在徒四那個角度看來,林燁微垂著的眼簾恰好遮住了眼睛,睫毛長而濃密。他的嘴角略微上揚,能夠讓人感受到這個時候林燁是如何的專注,專注而又自信。
徒四的手攥了攥,感到自己的掌心一片溼意,竟是比林燁還要緊張些。
兩個時辰後,隨著禮部官員一聲長喝,所有的考生都放下了筆。
“退……”
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