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怕,璇兒,叔叔只是不小心咬到了嘴唇,沒關係的。”楊樂天輕聲安慰著,眼睛裡卻透著虛弱和疲憊。忽然間,周圍一切都安靜下來,彷彿只有他一個人在說話,連那綿綿於耳的哭聲也是熄了。
楊樂天回頭一顧,但見寒兒呆滯地站在風中,粉嘟嘟的小臉上還掛著淚痕,眼光卻停留在楊樂天嘴角的一抹緋紅之上。霎那間,寒兒猛烈地抽動起肩膀,突然哇哇大哭起來。這一次,寒兒的哭號是竭盡了全力,沒哭幾聲便暈倒在琳兒的懷裡。
“寒兒,寒兒……”楊樂天撲了過來,不知所措地推著寒兒。
琳兒推開樂天大力的手,平靜地搖了搖頭:“算了,一會兒就好。”
“這孩子是怎麼了?”楊樂天急道。
琳兒瞅向楊樂天,在他的嘴角揚手一抹:“喏,就是因為這個!”
“血?”
“對,寒兒暈血。”
“暈血?”楊樂天以為自己聽錯了,竟是不可思議地笑了:“呵,我楊樂天的兒子居然會暈血!”
“別說了,我們先抱寒兒回去吧。”琳兒抱起寒兒,楊樂天應聲起身,過去牽起璇兒的小手。尋茉璇見漂亮叔叔過來拉她,美滋滋地伸出潔白的小手,任由楊樂天牽了去。
豔陽高懸,流光瀉彩,映上兩條人影,一長一短。
有這麼個漂亮叔叔領著,璇兒心花怒放,她仰著頭,目不轉睛地望著這位高大的叔叔,即使面容蒼白憔悴,五官也好似畫上的人兒一樣,眉如利劍,目若朗星。她看得失了神,腳下一滑,摔在石階上,幸而是被楊樂天領著,否則定會順著石階滾了下去。
“寒兒,小心!”楊樂天心裡想著寒兒,也就脫口喚出。
“你的寒兒在後面。”琳兒抱著昏迷不醒的寒兒跟了上來,關切地問:“璇兒,磕著哪裡沒有,摔疼了吧?”
尋茉璇勇敢地爬起來,拍了拍手,咧嘴笑了:“不疼。”
楊樂天微微一笑,復又拉回璇兒的小手,正yù繼續前行,忽見迎面走來一白衣公子,正頂著炎炎烈rì,拾階而上,手中那柄沉重的大刀,烏黑髮亮。
“原來你這兒啊,我正要找你。”飛鳥正是來找楊樂天的,本來以為楊樂天去了崖頂,卻不想在半路遇到。
“找我?”楊樂天挑眉,“何事?”
飛鳥握了握刀,毫不避諱地道:“楊樂天,寒兒你已經都見過了,你答應我的事情,是不是該做個了結?”
楊樂天將璇兒扯到身後,神sè凝定:“好,了結可以,只是我們能不能換個地方,不要嚇到孩子。”
“可以。”飛鳥沉聲回答。
“謝謝兄弟。待我把璇兒送回去,我會再上崖頂。”楊樂天淡漠地看著他,眸底浮出一絲絕望的冷光。
琳兒實在難以接受這樣的赴死約定,她耳聽著這對兄弟你一言我一語,卻完全插不上話。直待飛鳥擦身而過,她才突然開口:“飛鳥,約定條件並未達成,寒兒還沒有認樂天做爹爹。”
飛鳥腳步一滯,回頭:“那我就一直等在崖頂,直到楊樂天自己肯上來送死。”
“咳咳……”楊樂天苦笑,“放心,我不會讓飛鳥兄等太久。”
楊樂天氣虛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飛鳥心頭微微觸動,卻只是一瞬,腳下依然踏實沉穩,一階一階地向著崖頂攀去,那柄大刀在他手中緊扣,驀地騰起沉重的殺氣。
兄弟二人寥寥數語,聽得琳兒心驚肉跳,感覺手上的寒兒瞬間重得像塊石頭,雙臂已經抖得不成樣子,然而,她身邊的丈夫卻是一臉沉靜。
“你真的捨得拋下我們母子,死在那口伏魔刀下?”琳兒終於忍不住問。
風中,楊樂天輕輕咳了幾聲,沒有做出任何回答。毫無疑問,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