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便見一人騎著飛馳的快馬揚鞭而來,只見馬蹄飛躍間踏下,頓時漸起無數的泥點沾染在那人衣襬上,那人卻是絲毫不在乎。
直至到了午門,那人更是加快了腳步,只聽得“噠噠噠”的聲音不曾停頓分毫,便又漸漸遠去,消失在了午門口。
守在午門的侍衛只這短短的一眼,便已看出來人方才快速揚出的通行令牌,看來,是宣府又來了軍情急報了。
也不知,是好還是壞。
此時的馮唯正略顯疲憊地坐在自己屋內的靠椅上,輕輕將頭靠在後面,只見一小內侍端著一鏤花銅盆走進來,裡面盛著猶冒熱氣的水,盆沿則搭著一條潔白的布巾。
聽到聲兒,馮唯微微將眼懶懶睜開一條縫,那小內侍此刻早已折起袖口,將馮唯的褲管挽高,小心翼翼替他去了鞋襪,便要服侍。
“我自己來罷。”
馮唯緩緩出聲,小內侍當即抬頭一愣,而馮唯卻是悠悠坐起身來,將一雙腳探進熱水中,熱度正好,不溫也不燙,只覺得分外舒服,讓他不由輕舒了一口氣。
“督主累了這一日,腳都未曾沾地,還是讓奴婢服侍您罷。”
那小內侍說著,便要伸手去,卻見馮唯擺了擺手道:“無需,你下去吧。”
即便是坐到如今的位置,馮唯在宮中也是一號人物了,卻仍舊不習慣將這些事假手與他人。
想著從前那魏安何等金貴,不也日日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便是晚上入睡,還要人事先暖好了床,燻好了香,這日子過的的確舒坦,恍如神仙,可最後不也就成了一堆爛泥。
可見,這些福折壽,他還是消受不起。
眼看著那小內侍方離去,便聽得一個急急的腳步聲進來,馮唯一抬頭,便見是守在乾和宮的桂春,一看他滿臉的急色,心裡不由一動,隨即出聲道:“怎麼了?”
“督主,宣府來人了,似是有大事。”
一聽到最後二字,馮唯當即將雙腳從盆中提出,力度之大,將熱水都濺出了一地,而方才那股子疲憊勁兒似乎也一掃而空,只見他分外緊張,連腳都未來得及擦,便急忙套上布襪,穿鞋要走。
“督主,您這溼著腳出去,外面又飄著雨,只怕會落了涼。”
眼看著那桂春要攔,馮唯卻是腳不沾地的朝外一邊走一邊道:“此時哪還管得了這些。”
話音一落,馮唯便撩袍而去,引得桂春連忙又跟著小跑上去跟著。
沉沉的夜色中,毓慶宮的東配殿仍舊亮著燈,顧硯齡與蕭譯隔案而坐,蕭譯正手持一話本子,頗有興致地念著,顧硯齡則一身舒適的衣裙,輕輕拿右手支頭靠在軟枕上聽著。
蕭譯的聲音原本便好聽,此刻語中更滿是溫柔,此刻地龍也燒的越來越暖和,顧硯齡只覺得一陣暖意久久裹在她周身,令她分外舒服,而那原本退散的朦朧睏意便又回來了般,只聽著聽著,一對兒眼皮便儼然下落,儼然要將那雙美眸掩下。
蕭譯自也是瞧見了,眸中泛起寵溺之意,眼見著對面的顧硯齡已然闔了眼,便語中默揹著後面的內容,一邊起身想要將顧硯齡抱起到裡屋的床榻上去。
就在他方傾身,手剛觸到顧硯齡腰間的衣衫時,便聽得外面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
“殿下”
檀墨的喘息聲驟然響在簾外,驚得顧硯齡眼眸一睜,看到近在眼前的蕭譯猶有點怔愣。
見顧硯齡的睡意被吵醒,蕭譯不由地皺眉,只覺得今日檀墨分外不懂規矩,語中便多了幾分沉然。
“何事這般慌張。”
許是聽出了蕭譯的不快,簾外的檀墨語中更為小心了許多,卻也難掩緊張。
“回殿下,宣府來了急件,遞進了乾和宮,聽聞是抓住了一個韃靼的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