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從那細作身上找到了一封信”
聽到這裡,蕭譯的眸中一震,漸漸嗅出不尋常的味道來,而此刻的顧硯齡也早已沒了睡意,看到蕭譯神色的變化,也莫名生出幾分異樣來。
“卻是韃靼的汗王寫給兵部尚書崔大人的密信。”
一句話,恍如驚雷般在屋內炸開,顧硯齡幾乎要站起,而蕭譯也是微微一震,只覺得分外不可思議,但下一刻,他的眸中便漸漸染上了嚴肅沉靜。
“然後如何了”
聽到蕭譯的問話,檀墨當即接著道:“陛下震怒,此刻以命人前往尚書府搜查,拿人”
話音一落,顧硯齡的右手已經不自主地攥起來,若說是真的,她便是第一個不信。
崔家世代忠勇,崔文程如何也不會拿家族的性命與名譽做這般無用的賭注。
先是袁氏之死,如今又是整個崔家。
明明早已算到蕭衍的意圖,竟還是未能制止!
“四叔與哥哥,怎麼未”
顧硯齡眸中沉然,話方出口,一抬頭觸及到蕭譯的目光,當即將後面都掩了下去。
她竟是關心則亂了。
四叔與哥哥雖人在宣府,應是早知此事了,可即便宣府如今是由四叔坐鎮,卻也難免安插的有蕭衍與嚴惟章的人,如此忌諱之事,只怕蕭衍和嚴惟章的人早已雙眼緊盯,巴不得他們顧家犯錯,一旦四叔與哥哥朝京中提前遞出一點訊息,必會授之以柄,反將一軍。
到時,只怕連顧家也要被牽扯進去。
“通敵叛國,一旦沾染上這四個字,便只有一個死字了。”
顧硯齡的眸中越發嚴肅,抬頭間,幾乎於喉腔溢位這句話來。
蕭譯此刻也是難掩眉間的緊蹙,自袁氏死後,他便命人將蕭譯盯得更緊了幾分,除了日常的進宮請安,蕭衍也甚少有旁的異常接觸,如何還是未防到?
還是說,在這暗中還有旁的他們不知道的人在幫助蕭衍
“顧家為姻親,且此事要緊,顧家明面上插不得手,否則,反徒增懷疑,被人誣陷。”
蕭譯語中漸漸沉然,隨即靜靜地看向顧硯齡的眸子道:“如今唯有給謝昀去信一封,讓他儘快趕回,唯有等他回來,以嚴黨一事引起朝堂轟動,暫時引開陛下和朝臣的視線,為我們爭取查證的時間。”
聽到此,顧硯齡不由默然,也只有這般了。
建恆帝原本多疑,崔文程又是與軍權有所關聯的重臣,此刻只怕就算蕭譯去求情,也只會徒增建恆帝的憤怒,起不得半點作用。
通敵的密信?
便是前世,她也未曾見蕭衍與韃靼有過往來,如今,他的膽子竟是大到這般地步,為了利益,竟要與狼為伍。
當真是瘋子。
顧硯齡念及此,眸中再添寒意,當她的掌心感受到腹中的微動,不由低下頭去。
還有兩個多月便要臨盆了,她知曉,時機差不多要到了。
此次蕭譯與謝昀恰好聯手將杭州府一鍋端起,必會引得皇帝更大的震怒,嚴惟章是再也保不住了,嚴黨一倒,蕭衍就會得到重創,一時再難痊癒。
而她要做的,便是在這時再添一把火,將利劍遞給蕭譯和謝昀,讓他們再給予蕭衍狠狠的一擊,讓他無還手之力。
第三百九十五章 大理寺
這廂,兵部尚書崔府還分外寧靜,渾然不知方要到來的動亂,如絲的細雨仍舊不知疲倦地下著,裹挾著幾分秋日的涼意,穿過衣衫透入肌膚。
崔知晚坐在一扇小軒窗下,格窗此刻已被支起,此時的她穿著一身家常的舊裙,盤腿坐在那兒,安靜地看著窗外籬笆下的那株蜀葵,聽著小雨的沙沙聲,不由心下泛起幾分細小的漣漪。
那日聽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