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通話電話,將手機隨意丟出窗戶,將紗布上的血在白色袖口上重重蹭了蹭,又用抹布沾了一點水擦了兩三遍,確認袖口上面的血跡變成髒汙灰色帶點血腥粉紅後,自我滿意地點了點頭,緩慢地走出了廚房,在門口站了會兒,臉色慘白,看起來就很重傷未愈,虛弱不堪。
屋外。
時初一將臘肉和著大白菜搗碎正蹲在大黑狗面前給它餵飯。
他盯著大黑狗,似乎並不怕它,還拿著大刷子給它梳毛。
黑色的毛髮珵亮珵亮。
半趴在地上的尾巴左右搖晃彰顯著大黑狗愉悅的心情。
時初一蹲在一旁,身形還比較瘦小,倒是異常和諧。
楚飛白目光又柔和了些許,但隨之而來的便是深切的悲傷。
眼前浮現出他非常非常想要忘掉卻永遠忘不掉的一幕……
他被關在狗籠裡,身上被狼狗咬得東一塊西一塊。
他怎麼……不會怕?
楚飛白呼吸急促起來,他的臉色越發蒼白,不需要苦肉計,不需要偽裝,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根本站不住。
“對不起,初一……”
楚飛白痛苦地無聲輕喚。
沒有聲音發出,時初一卻像是察覺到什麼,停止了動作,朝著楚飛白的方向抬起了頭。
目光澄澈,沒有一絲多餘情感。
卻比怨怒的眼神還要讓他心痛。
他甚至不敢再多看一眼,倉促地移開視線,想往門外逃離,卻剛走一步,就失去支撐倒在了地上。
“楚飛白!”工作人員驚呼一聲,立刻趕了過去,門外保鏢也很快過來接手。
時初一手指輕顫,嘴唇下抿,整個人略顯僵硬……這人已經跟他沒關係了,是死是活都跟他沒關係了。
目光卻控制不住地跟著他挪動。
“唔~”大黑狗毛髮被揪疼,委屈地叫喚了一聲,在初一的手心裡蹭了蹭。
“對不起。”時初一收回目光,將視線落在大黑狗的毛髮上,目光僵直。
眾人匆忙的腳步惹得人厭煩。
保鏢要將人直接帶走。
老頭端著碗,剛好嗦完麵條,抬手擦了擦嘴角,舒服地喟嘆一聲,在楚飛白和時初一兩人流轉了一圈。
嫌棄道:“一個脾氣不好,手藝倒是不錯。一個性子軟乎,卻能把我廚房炸了,可真行。”
“行了,看在這碗麵條的份上,把人留下來吧。”
“搬來搬去也不怕在路上掛了。”
老頭狠狠翻了個白眼。
保鏢只是回頭看了他一眼,這話聽起來像是什麼世外高人?
但,算了,不能賭,把病車叫過來在外面治療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