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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緊了牙,冷笑靜靜流了一臉。葉燃,是我錯了!你無牽無掛,所以走的如此瀟灑。而我,習慣了你在身旁,便以為一切天經地義,能夠持續至天荒地老的永恆。所以不知不覺地放心去依賴跟隨,漸漸的,變得軟弱,變得不願獨自面對,變得害怕你的離去,這些混帳的想法,統統統統,是我大,錯,特,錯,大錯特錯了!你的社會教育課程很不錯,講究身體力行,生動,太生動了,跌宕起伏,精彩紛呈……
狂雨落個不停,砸的人身心皆痛。心中一片澀然,酸苦驟然瘋湧進了眼裡,怎麼也抑制不住。煙洛只得扭開頭,竭力噤聲,淚水紛紛,和著密集的雨水自面頰洗刷般淌落,眨眨眼,眼前清晰了片刻,霎時又是一片水霧。索性自欺欺人,再不忍耐,任淚擁擠漫溢。終歸都是透明的液體,混在一起便沒了痕跡,冰冰涼涼滑下的,是雨,是雨……
鍾隱覺察的偏頭,睨見了煙洛的側面。怔了一刻,趕忙收回了視線。她在哭,無聲無息似靜夜裡開放的曇花,一面蹣跚一面仍努力四顧,搜尋著道路。那些瘋湧的水珠,晶瑩苦澀,似乎全都釀進他心深處,汪汪的一潭悲哀。忍不住闔目一嘆,戳穿了,以她的倔強,恐會就此收淚沉心。既然她不欲讓他安慰,他便什麼也看不見,讓她盡情哭出委屈便是了。
緩步而行,抬頭仰望無根的雨,天際皚皚一帶潮白。葉橪,幽蘭稀珍,豈經車轅踐蹋?這般玲瓏剔透的女子,你卻如此傷她,你可忍心?
阡陌小道縱橫,茫茫一色滂沱中似乎尋不到歸處,蜿蜒至無涯……
二人在雨中默默攜行,漸漸的,鬱痛隨淚水點滴宣洩而出,煙洛反而心思稍寧,只不過幾分空落虛無,不著實地。忽然察覺到自己的手一直是被握著的,轉眸,鍾隱的視線遙遙落在遠方,握著她的修指,雖然潮溼,卻溫暖淡定,不曾鬆開。煙洛不禁暗暗感激,悄悄收了淚,欲抽回手,聽到鍾隱溫潤的嗓音:“那邊有個石洞,咱們先去避避雨吧。”
“嗯!”
淌濺著過去,果然是個丘陵上的天然洞穴。洞口不大,突出的岩石被沖刷得青嶄如新,稜角尖銳。走進去,身體不再被砸得生疼,頭頂不再有雨點亂響,幾乎叫人不甚適應。鍾隱與煙洛相對望望,煙洛意識到自己的眼可能兔子般的紅,窘迫的側身,開始揉忽然又癢又疼的眼睛。鍾隱卻輕柔的拉住了她:“雨進眼中不宜搓揉。這洞中乾爽,待會兒便會好些的!別虐待自己,嗯?”
煙洛詫異的扭頭,忽然陷進兩眸明澈的湖波,安詳寧靜,風隱月華。一時愣住,心中似被一襲清風拂過。估計這世上沒有人,能比眼前的男子更似月下仙人了吧,溫雅寧然,古玉般潤澤流光,三言兩語釋盡了尷尬,令她心神安寧。點點頭,釋然的垂下手,不錯,追也追了,哭也哭了,發洩也發洩了,她無從隱瞞什麼,又何必多此一舉的掩飾。
雨中不要命的賓士了良久,身上又因墜馬受了傷,兩人都已筋疲力盡。煙洛四顧,找了塊還算圓滑的長石,扶了鍾隱過去。才要稍微清潔一下石塊,被鍾隱阻止,從容拉她並排坐了,“還顧那些做什麼?”
“我怕你嫌髒!”
鍾隱一頓,卻笑了:“有心情打趣我了?”
煙洛撇了撇嘴:“我沒有!”
這才感覺衣衫溼漉漉的貼在身上太不舒服。風兒一吹便涼的更徹底,煙洛搓搓小手捏著衣角,沒辦法脫換,只得稍微擰擰,聊勝於無。將自己最深的那條劃傷胡亂包紮了一下,煙洛散了發,擠擠水,墨也似髮帶著潮溼的露光,順著她略透淺挺的輪廓披下,滴滴答答的墜著晶瑩的水珠。鍾隱稍觸便即轉開了視線,溫玉色的脖頸染上了一層淺紅。煙洛沒有發現,見他手不能抬,便不由分說幫他在衣角處擰了幾把,隨後捏著鍾隱的發,小心地一點點擠水,怕弄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