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小迷題,著我相解。宋清愚笨,今日還未解開。現在左右被大雨相阻,正有閒空,鍾隱便送佛送到西,全當解悶,作弊幫我一下可好?”
鍾隱見她妙眸中神采初復,不知名的亮麗波光一閃,一時又漸漸沉澱聚斂,轉動著水晶般靈巧的眼珠似在琢磨什麼似的,終於安下了心。雖然後背與手臂仍舊不止的灼痛,不過與她談笑,卻似最靈的藥,能讓人忘憂無惱。此刻也想將她心思自前事引開,並不推辭,遂笑道:“那麼鍾隱便勉力一試吧。”
煙洛倒稍稍侷促了。這詩原本是急促間和成,什麼調韻格律都沒空講究,在鍾隱面前,無異於班門弄斧了,然而不如此,便說不出那四個字來,此刻只好胡亂地誹謗個莫須有朋友的文學水平了。唸詩,臉有些發熱:
休提秋窗草色殘,
夢作羈旅越煙關。
醉倚唐雲漢時月,
恨辭青帝舊淚斑。
唸完了,偷偷的打量鍾隱的神色。鍾隱原本含笑傾聽,點著頭頗有興味。後來似乎暗自重唸了兩遍,子夜般漆黑的眸子卻爆出一兩點寒星的光,瞬間調眸望了過來,通透而洞悉,看得煙洛禁不住微微一顫,心虛。不是吧,雖然自己匆忙作的詩詞不怎麼樣,不過藏起的四個字是從第一排首字起斜下方能念通,是為“休——作——唐——帝”,鍾隱難道一分鐘不到便解出來了?這反應也太敏銳了吧。
想了一想,挺直了背。既然打定主意要從旁提醒,又何必畏畏縮縮?遂迎著鍾隱的視線:“怎麼?猜出來了麼?”
鍾隱頓了一頓,卻問道:“清,你先告訴我,你那朋友遠走他鄉,卻為追尋什麼?”
“自由!”煙洛想也沒想,脫口而出。說完便後悔了,小心翼翼瞧著鍾隱的面色。
鍾隱凝視著她,慢慢的,雙眸似被春風吹皺,兩潭幽深的湖水起了細碎的波紋,漾著漾著,漾出一圈圈柔曼無限的溫漪,幾乎將人溺斃。他輕輕的開口,語音誠摯:“你那朋友蘭質慧心,特立獨行,鍾隱很是欽佩。清,幫我謝謝她,就說她一番善意苦心,鍾隱亦拜領了,定將金玉良言銘記於心!可好?”
煙洛當然曉得點到為止的道理,卻被鍾隱几句話糗得滿面羞臊。唉,一首破詩,名聲玩完。罷了,鍾隱懂了就好。低了頭,“嗯”了一聲,心急火燎的欲找點別的話題。
於是,子槐像只落水的公雞般衝進石洞的時候,剛剛巧火眼金睛的逮到煙洛正在企圖說服他家瑞王殿下脫下上半身的溼衣,為他檢查背後的傷口。
外頭的雨已漸小了,潮溼的洞中只有凌亂的岩石,粗礪的泥土。瑞王估計這輩子沒這麼狼狽過,髮絲散亂溼衣糾結,坐在一塊泥跡斑斑的大石上,胸前還懸著右臂,衣衫上微潤的血跡觸目驚心。可是瑞王的神情,卻是從未有過的愉悅,他望著身邊那個藉故躲開他視線的女子,柔亮的瞳中笑意瀾瀾,幾乎將他這個外人都融了,化了。
一股淡淡的蘭香氤氳,一味沾了水汽的木樨清幽,在洞中飄瀉,聚作一段異樣和諧的芬芳,聚而又散,縹緲遊逸,尋之無痕……
煙洛原本很認命的預備承受子槐殺死人的鐳射射線,奇怪的是那個木頭人卻沒衝她開火,只是用很難解的神色瞥了她一眼,迅速的跪了:“小人失職,請瑞王責罰!”
“我不礙事,子槐起來吧!”鍾隱的聲音帶了少有的輕快,子槐便忍不住又眨了眨眼,默默上來伺候。不消一刻鐘的時間,天降神兵似的,駛過來一隊車馬。華麗的木紋,嵐竹的細簾,不是瑞王的皇家御用馬車是什麼?
黃昏時刻,雨停了,一路坑窪水聲,坐在車上晃晃蕩蕩的。馬車雖然精緻寬敞,經歷了那麼些事,煙洛終究有幾分不自在,只得頻頻望向車外。粉唇被風吹乾了,微燥,一陣陣的灼痛起來。手指輕輕的觸唇,細細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