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在案几上,滿臉悲憤說道:“不放過,又能怎麼樣?如今放眼朝野除了石亨,的確沒有人能夠抵擋瓦剌軍隊。回想起以前,于謙於大人的確有這個能力,可是朕卻誤信讒言殺了他。如今朕除了受到石亨的挾制,再也沒有任何的法子可想。”
簡懷箴搖搖頭說道:“皇上,也不必這麼悲觀。如今天下良臣猛將多的是,又何愁找不到人攻打瓦剌軍隊呢?更何況瓦剌軍隊只是在大明和瓦剌的邊境之處集結而已,揮師南下與否還是兩說,皇上何必先自己亂了陣腳。”
朱祁鎮滿臉絕望之色,他搖搖頭,眼中露出痛苦的神情,對簡懷箴說道:“皇長公主,朕曾經被虜到瓦剌十年,在瓦剌受盡了苦楚。那些苦日子如今回想起來,便覺得不堪入目,朕實在是不想再過這樣的日子。所以朕已經下定決心,要把石亨給放出來了。”
簡懷箴見朱祁鎮這麼容易就妥協了,不禁在心中暗暗嘆息一聲,仍舊勸說朱祁鎮道:“皇上,您是堂堂的一國天子,怎麼可以就這麼容易妥協?不如您再想想辦法,看看有沒有人可以替代石亨?石亨乃是一員猛將,也未必見得能起得了什麼大作用。”
朱祁鎮此時此刻已經聽不進簡懷箴的勸諫,他擺了擺手,說道:“皇長公主,您此時此刻什麼都不必說了,我心中已經有了打算。石亨鎮守邊境,這半年以來邊境的確沒有發生過什麼戰亂。如今石亨剛被關到牢中,就出現了這樣的事,看來這鎮守邊境之事,非石亨莫屬呀!石亨雖然好大喜功,為人又暴戾恣睢,還逼死了朕的寧馨公主,可是人誰無過,朕想給他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簡懷箴心中十分氣憤,見朱祁鎮這麼說,卻也沒有法子,她只好嘆口氣說道:“既然皇上心中已然有了打算,又何必把本宮叫過來。”
朱祁鎮望著簡懷箴,滿懷歉意的說道:“皇長公主,朕之所以把您請過來,也無非是因為覺得這件事對您不起,還請皇長公主不要怪罪朕才是。”
簡懷箴見朱祁鎮臉上露出畏縮之色,可見是對以前在瓦剌的那段日子實在是害怕不已,她也能體諒朱祁鎮的心情。因此,便往前走了兩步,對朱祁鎮說道:“皇上,既然事情您已經決定了,本宮也不好說什麼,就按皇上說的做吧。”
簡懷箴同朱祁鎮談完之後,徑自回到萬安宮中,她一路之上越想越氣。想起石亨張揚跋扈、專權朝政的那副嘴臉,便覺得氣就不打一處來。
她走到萬安宮之中,零落便迎了上來,笑盈盈的問道:“公主,您今天如何這麼生氣?可是誰惹惱了您?是皇上不懂事嗎?”
簡懷箴長長的嘆口氣,說道:“皇上,若是不懂事倒也罷了,反而是太過懂事,做起事來難免畏首畏尾。”
零落“哦”了一聲,問道:“出了什麼事?”
簡懷箴便把方才與朱祁鎮交談的內容跟零落說了一遍。
零落聽後,也滿是憤憤之色。
她被簡懷箴救出苦海,對簡懷箴的悲痛一向是感同身受,悲感簡懷箴所悲,想簡懷箴所想,急簡懷箴所急,對簡懷箴忠心耿耿。
她對簡懷箴說道:“皇長公主,難道這石亨就沒有辦法處置他,任由他逍遙法外嗎?寧馨公主奴婢也是見過的,那麼美麗的一個女子,為人又十分懂事,還十分孝順。皇長公主,難道您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她被石亨害死嗎?”
零落的話字字句句落在簡懷箴心中,令簡懷箴的神情變得十分痛苦。
“唉!”她嘆息一口說道:“又豈是寧馨一個人,以前于謙又何嘗不是死在徐有貞、石亨和曹吉祥這三個大奸臣之中,還有我那姐妹白清清。白清清曾在江南伴我二十餘年,也是因為石亨等人害死於謙,她在殉情而死。每當想起這件事,我便心如刀絞一般。”
簡懷箴說著眼中便有淚珠而溢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