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庫房裡東西不減反增,雖然東夷一戰後,夷王上本年年納貢,東夷貨物已經不那麼昂貴了,但如箏還是留下了一些十分喜愛的彩珠首飾和蜜涎香,再加上莊子裡的一些產出,滿滿當當地堆了很高,如箏選了半天,才選中一套金鑲紅寶石的精美頭面並一個十分精緻的紫檀木鏡匣,想了想,又為如棋挑了一套上好青瓷的擺瓶並赤金頭面。
吩咐了夏魚將禮物包好送到凌府,如箏親自帶著浣紗捧了禮物來到靜園。
如箏讓浣紗等在院子裡,自己先去主屋給薛氏請安,卻得知她剛剛才到花廳給闔府的管事媽媽訓話去了,如箏心裡打了個點,知道她這又要有所動作,收攏權利了,面上卻未顯,只是對著虞媽媽笑了笑:“那好,我改日再來。”
出了主屋,如箏餘光看到東廂房門口紅色衣袂一閃,心裡知道是如嫿,卻不願與她多糾纏,帶著浣紗舉步進了宋姨娘和如棋居住的西廂房。
宋姨娘看到如箏進來,趕緊上前迎接,如箏笑著虛扶了,裝作沒有注意到她眼角閃現的淚花:
“姨娘,我來看看三妹。”
聽了她的話,宋姨娘略帶為難的看看裡間,透過半開的簾子,如箏看到如棋背對著門口坐在那裡,肩膀還在一抽一抽的。
如箏心裡嘆了口氣:如棋雖然素日裡亦步亦趨地跟著如嫿,卻到是從來沒有和她合謀害過自己,見面也算恭敬,說到頭來不過是個在薛氏如嫿手下小心討生活的可憐女孩子罷了,林府的幾個小姐裡,如嫿趾高氣揚,自己佔著嫡長女的名分,雖然磕磕絆絆地,至少還有老太君撐腰,如書如文有自己的姨娘孃親照顧著,過得也是小姐的日子,只有如棋,因姨娘宋氏是薛氏陪房,且性格懦弱又不為林侯所寵的緣故,一直活的窩囊,如棋名為侯府小姐,如嫿的庶姐,在如嫿面前,便如大丫頭一般低三下四……
看著屋裡的如棋似乎穩當了些,如箏才舉步進了裡間,讓浣紗把捧著的東西放下,退出了房間。
“三妹,我來看你了。”她柔聲說著,如棋趕緊起身福下:“二姐萬福,小妹失禮了。”她聲音沙啞哽咽,看來是哭了很久。
如箏心裡一酸,伸手把她扶起:“乍聞出嫁的訊息,捨不得家裡親長也是有的,不過三妹妹也不要太過悲傷,哭壞了身子就不好了……”她拉著如棋坐在桌邊:
“薛家好歹也是咱們的姻親之家,更別提你將來的婆婆便是咱們的姑母了,薛表兄人雖然風流了些,但想來有姑母壓著,他也不敢欺負你的,到時候花心思收攏好了妾室,好好孝敬公婆,再生個嫡子,日子也是過得的,妹妹不要……”如箏這樣說著,自己心裡也是一陣嘆息,可如棋的事情,又怎麼是自己能夠插手的呢。
如棋聽了她的話,勉強笑了一下:“姐姐,你說這些,姨娘也和我說過的,我明白……我……會小心的,我只是……”說著,又垂下淚來:
“姐姐,你們都是有福的,只有我苦命,但我誰也不怨,要怨,也只能怪我自己太軟弱……姐姐,素日裡我對你既不親近,也不夠尊敬,不是我不願,是我不敢……”她抽噎兩聲:
“如今我這樣,只有姐姐來看我,給我添妝……”她壓低聲音:
“我也不糊塗,三嬸孃給我爭來的那些東西,我也知道背後是誰在教她!”她抬頭看看如箏:“我沒什麼能報答姐姐的,只能為姐姐祝禱,願姐姐成親後幸福和滿,百歲無憂。”
如棋一番話,說的如箏心裡一酸,卻又說不出什麼勸解的話,只得笑著摸摸她手,開啟匣子給她看那套頭面,扯開了她的注意力。
安撫了她一番,如箏和如棋宋姨娘告別,出了西廂房,一抬頭,卻看到如嫿站在門口,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
如箏也不惱,微微抬起頭回視著她,許久,如嫿眼裡終於閃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