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扳過她悽然的身影,旦吻上那傷心欲絕抖動不止的雙唇,“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除了說自己不好,又能如何?
生命裡有太多破碎與不完整,旦埋首在邑姜的肩頭,手撫過那晶瑩的雙眸,眼中溢位落,落於邑姜的眼底;
雙手緊緊攀附著旦的頸項,她熱切的回應著他的新吻,這一幕等了多久?這一刻守望了多久?旦跟過別的女人,又如何?
自己,就算是嫁過了人,又如何?
他與她,彼此之間,是命運開了一個玩笑,明明讓彼此相逢,在剎那的交集之後,又永恆的錯過;
“旦,是錯又如何?是改變又如何?”絕望而心碎的相契裡,“我始終不曾改變;”
“姜兒,讓我情何以堪?”旦,清楚的看到,邑姜眼眸中那抹初衷,一切都再變,人與事,都再變,而她,始終如碼頭一般,等著自己靠岸。
守宮砂5
手臂上胭紅的守宮砂不斷退卻,邑姜的笑容裡泛裡淚水,“這一刻,我等了多久啊!旦,我等了多久啊!”
她手臂上那粒胭紅,曾經是自己心頭上的一粒硃砂;
旦緊緊擁著邑姜,只是心,為什麼還是這麼難受呢?短暫歡愉,在片刻之後,是更深的深淵,不介意了嗎?終於不介意敢嗎?
他擁有了一個女子的初衷,曾令他介懷的初衷,妲己是他的第一個女人,可他,卻只能是她眾多男人中的一個;
而這一刻,他卻成為了邑姜第一個男人;
他為自己感到可恥,要了邑姜,在適才,半是憐惜半是罪惡中;
“旦,我們也不要回西歧,浪跡天涯好不好?”既然此刻,終於可以跟自己等待了那麼久的男人重逢在一起,邑姜由少女的美夢,終於成為一個成熟的女人;
既然兩個人交付了彼此,邑姜感到幸福,哪怕這幸福的背後有太多的淚水與等待;
可,到底,她等到了,她以為自己,等到了;
“姜兒,我恐怕不能夠實現你的心願呢?”旦一陣遲疑,真的要放下一切去浪跡天涯,曾與妲己無數次想要逃離;
而早已束縛的命運,如何能夠逃脫?
“你,”心底在剎那間裂開一條口子,邑姜輕咬著雙唇道:“我已經是你的人了,難道,你還想著她嗎?”
“還想著她嗎?”旦的沉默再一次令邑姜無比受傷,一次又一次;
“我可以離開朝歌,但是我必須回到西歧;”心底的傷痛與報復,只有回到西歧,才有可能實現,只有變得帝辛更為強大,才有可能觸及那遙不可能;
即使自己被在墳塋裡,即使四周盤璇著野獸,即使鬼哭狼嚎;
旦在心中起誓,回下去,一定要活下去,只有活著,才有希望,才有可能企及;
“姜兒,跟我回到朝歌去吧!”
“回去?我繼續你當的嫂子是嗎?全西歧的人都知道,我是你二哥的妻子;”邑姜緊盯著旦,希望他能夠理解自己的苦衷;
“姜兒,”旦又是一陣沉默。
守宮砂6
沉默,每一次沉默,就是心底無法拂去的傷口,邑姜心底的傷口,一寸一寸再撕裂開;他碰了自己,他要了自己,可是;
他卻無法給自己將來?
是太想要得到,甘願付出一切;還是獻出自己,僅僅為了重溫一場舊夢?
“她是一個怎樣的女人,告訴我,”她坐直身子,漠然的開始穿衣,冰冷的聲音如深夜聚降的溫度,冷冰冰的,令人發怵;
“姜兒,給我一點時間;”旦無奈的嘆了口氣,一時衝動,要面對的有那麼多;
他碰了她,雖說是初戀情人,可她,早已是他哥哥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