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房都有?”
“嗨,對嘍,你們來仨人,就帶著一個腦袋,哎……”彭所長瞅瞅張如鵬,不動聲色地損了一句,爾後擺著公鴨步子,以領導幹部視察的樣子,進廂房了。
終於瞧見個比所長更猥瑣的了,三角眼、三羊鬍子,一大老爺們偏偏長了個錐子臉,看得你像被刺了一下一樣,心裡惡感騰騰地往外冒,和這種人打交道恐怕還得彭所長出面,大兵給塞的兩包煙,又轉移到這位赤腳醫生的桌上了,那醫生眯著眼,瞄了三人幾眼,慢吞吞拆了煙盒,叼了一根,抽了大半截都沒說一句話。
“陳皮啊,你特麼問個話,當是老孃們難產是吧?”彭所長怒了,直接喚起赤腳醫生的外號了。
陳皮翻翻眼珠子,白多黑少,撇著嘴道著:“你這不是逼我幹缺德事麼?人好容易攢吧倆錢買媳婦,回頭我捅出來,再讓你們給弄走?”
“我們……缺,缺德?”範承和欲哭無淚,這兒的三觀,為毛不管是警察還是普通人,都特麼是顛倒的,大兵擺擺手,沒吭聲,和彭所長坐到了一起,彭所長拍著桌子罵娘道著:“狗日的陳皮,不幫忙是吧?信不信我告訴陳老瘸,他家兒媳婦就是你漏了信……還有陳三旺,他那越南媳婦,也是你漏嘴了。”
範承和呲笑了,敢情這位彭所長不傻,早把赤腳醫生拖下水了,那叫陳皮的醫生聞得此言,哭喪著臉,咬著菸嘴,幽怨地瞪著彭所長,恨恨道著:“老彭,那是喝多被你坑了啊……你這一輩幹這樣多缺德事,就不怕出門遭雷劈?像我這樣的杏林高手,你都敢坑?有沒有點良心……啊?這是幹啥?”
大兵把兩張鈔票塞到赤腳醫生的手裡了,醫生訴苦馬上中止了,看來這兒掙錢真不多,兩張百元鈔還是很有吸引力的,彭所長讚許地看了眼,不耐煩地嚷了句:“認個人,認不出來錢可不給你啊,少咧咧那沒用的。”
照片遞過去了,那醫生不吭聲了,瞧瞧手機上的幾張照片,似乎在認真回憶。
沒錯,這兒可能是最直觀和最完善的“警務”系統了,頭疼腦熱大災小病免不了到這兒,娶媳婦最關心的懷沒懷上,肯定不敢進縣裡查,也得先到這兒。這時候大兵對於基層這位彭所長可一點惡感也沒有了,直覺得能在這種環境裡把警察當到這份上,實屬不易。
“來過沒?”彭所長問了,這赤腳醫生眼珠子在轉悠,點點頭,彭所長趕緊打預防針:“別想訛人啊,都我朋友。”
“我沒訛,是你訛我。”陳皮被喝破心思,不悅了,這和冶病一樣,發現病根總得多開兩副藥吧。
“誰家的?”彭所長問:“我怎麼看著面生?”
“遠了,在古堡村那塊呢。”醫生喃喃道,眼珠還在轉,似乎有點心疼訊息只換這點錢,可又不敢多要,說得吞吞吐吐。
蹭,大兵抽了兩張,晃晃,把赤腳醫生的眼珠給晃了三圈問著:“這個女的有啥特徵,你要說對了,歸你。”
“考我啊,這女的腿讓打瘸了,還是我接的骨。”陳皮得意地道,那幾位聽得面色如土,沒想到能摸到這麼準確的訊息,醫生可不客氣了,大大方方把大兵手裡的錢抽走提醒著:“古堡,陳引福家,別說我告訴你們的啊,反正我也不承認……從後門走吧。”
彭所長擺擺手,幾人起身匆匆離開,從家裡後門悄悄離開了……
……
……
古堡村離寨前鄉還有四十里地,村道僅容一車經過,村通雖然把路通了,可長年沒人管理的,很多地方早坑坑窪窪的了,四十里路差不多都是在山裡轉悠,等開到視線裡能看到村落的位置,彭所長叫停了,一停車,千叮萬囑道著:“這就是最安全的距離了,千萬不能再近了,這兒解救過幾次被拐人員,已經防備得很嚴了,你們看,看見村口那個坎子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