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聽得有點抽,緊張地抽,沒說話。他知道二哥除了在說起殺人時就有點不正常,其他時候是難得開金口的。
果不其然,似乎殺人帶來的快感極其有限,很快又陷入了沉默,想了很久的二哥,又打破沉默問著:“如果沒有準確抓我,那就是你們有問題了。”
“啊?我要有問題,能活著出來?”司機辨道。
“不不不,我不是說你們反水了,咱們無水可反,我是說,有可能被盯上,或者那兒出了漏子,被狗子嗅到了,畢竟這麼多年了,就再蠢的一群狗子,多少也應該有點反應了……我問你,你把車開出多遠?”二哥問。
“二百多公里啊,然後換騎摩托車,走得是國道,啥都沒碰見,頂多有幾處查大卡車收費的。”司機道。
這是按計劃行事,開走車、換乘、再換乘,然後確認安全後到商河站集合,二哥想了想道著:“那他們頂多追到失車了,還離我們很遠……難道是,老四出問題了?對了,他的東西呢?”
“哦,在車後頭。”司機道。
“有什麼?”二哥問。
“老規矩啊,除了必要的啥也沒有,衣服、身份證、現金。”司機道。
“身份證,身份證……停車。”二哥喊了聲。
車停了,從後座拿來了牛松的東西,車內燈下,幾個身份證赫然在手,司機道著:“應該是老四準備的假證吧?這玩意很好搞,二百塊一張……怎麼了二哥?”
“沒怎麼,我說不來,說不定咱們確實遇上高人了……走吧,安生呆在原地別動,一動不如一靜。”
他默默地收起了老四的東西,平靜地,不帶任何感情地道。
車內燈熄了,車大燈亮了,車繼續前行,漸漸隱沒在這個不知名的地方,不見五指的夜色中……
此時已經到了案發次日的凌晨五時,範承和和重案隊眾隊員疲憊地靠在椅子上,從三家旅社監控裡提取了牛松的出入畫面,印證了尹白鴿的判斷:他是一個人。
而外圍調查受害人麻實超的隊伍,卻遭遇截然相反的結果,這位開發商既放貸又欠債,和他有經濟糾紛的有幾十人,至於家庭,不好查啊,已經查到了四位女人、三個有孩子的,還有一位是有倆小孩,都說麻實超是親爹,得分財產,至於怎麼死的,死前什麼情況,都說不清楚,看樣子女人有些時間沒見著孩子親爹了。
於是最直觀的動機無從判斷了,因為具備殺他動機的人,實在太多了……
第132章情本涼薄
嗨……有人動動高銘,正靠的椅背上打盹的高銘驚省,揉著眼睛,隨意問著:“幾點了。”
“快到站了。”尹白鴿道,摁下了車窗,車站的喧囂和清冷的空氣衝進來了,讓高銘激靈靈打了個戰,清醒了好多,他嗒聲開門道著:“咱們也進站吧,找個地方洗洗臉,省得讓同行看到笑話。”
兩人都有點昏昏沉沉,下車急步進站,找到水房,洗了把臉,然後尹白鴿把一張列印的紙交給高銘,高銘舉在手裡,上書:謝遠航、鄧燕。
是要來接的人員,熙攘的人流裡,尹白鴿尋找著那位熟悉的面孔,相隔數年,實在是記憶模糊了,那時候只覺她還是個生澀的菜鳥,原始股詐騙一案後,據說她在刑警隊呆過,又到了市局,之後又到了省城,進了指揮中心。這種單位就是傳說中女人當男人用,男人當牲口使的強悍部門,等幾年後出來都會脫胎換骨的。
變化不是因為成長了,而是因為磨你幾層皮,想不變樣都難了。
“嗨,尹姐。”有位高個、短髮的姑娘揚著手奔上來了,尹白鴿一眼認出來了,正是已經脫胎換骨的鄧燕,穿著薄衫、牛仔褲,熱情地奔向了她,她上上下下看看,感慨道著:“變樣了,大變樣了,一晃這都幾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