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秦淮樓的荷葉雞有醬汁的,你這個沒有。”寧浚一邊塞了雞肉在嘴裡,一邊含糊地說道:“不過你這雞的味道,和秦淮樓不相上下。”
“這荷葉倒是別緻,京城之中,哪裡能夠得到這樣的荷葉?”木梓衿見芍藥臉色白了白,微微眯了眯眼,又說道:“我也知道京城之中的酒樓,一般要是做類似的食物,都會讓城郊專門養荷花的農戶,大清早的就摘了荷葉來,這樣既新鮮又能保證數量。不知芍藥姑娘這荷葉是在哪兒摘的?”
芍藥微微一僵,為趙知良盛了一碗湯,低聲說道:“我今日為諫議大夫的二夫人送繡枕時,見二夫人院中養的荷花好看,一時多看了幾眼,二夫人覺得我為她繡的枕套好看,便讓我摘了這麼一張荷葉。正好,我用來做了這荷葉雞。”
“原來如此。”木梓衿點了點頭。說起枕頭,木子記突然想起寧無憂吩咐地讓她做的枕頭來。
大成國,有頭有臉的人,都喜歡睡玉枕,尤其到了夏天,夜晚枕著玉枕,涼爽舒適,可玉枕畢竟太硬,而普通人家更用不起,所以大多數人還是睡軟枕。
軟枕並不如玉枕那般華貴考究,但是稍微講究的人家,便在枕套上做文章。在枕套之上繡上繁複精美的圖紋,便讓一個枕頭華美奢貴了起來。
“剛好,我也想做個枕頭,就差枕套了,不如芍藥姑娘為我在枕套上繡上些花樣,如何?”
芍藥立刻放下手中的酒壺,說道:“你是張大哥的朋友,我自當盡些綿薄之力,別說一個枕套,就是其他的我也在所不辭。”
“就是,木……紅線。”趙知良一梗,“你幫了我,我也不知道怎麼感謝你,不如就讓阿芍給你繡個好看的枕套,就當答謝吧。”
幾人吃完了飯,芍藥便收拾桌子。木梓衿等人吃飽喝足準備離開,趙知良出門相送。
“趙大哥,你是怎麼和芍藥認識的?”木梓衿不經意地隨口問道。
“說來也巧。”趙知良回頭往屋子裡看了看,見芍藥正在裡面忙著,並沒有跟上來,低聲對她說道:“那日我被我叔父介紹到軍巡房做武侯,”他頓了頓,“大約一個月前,我夜巡時,遇到了她。”
“那她被你抓起來了?”她隨口問道。
“沒有……”他輕咳一聲,“我……我並不是故意放她走,而是……當時下著雨,她一個人冒著雨跑回家,一身的狼狽。我原本是想將她帶回軍巡房的,可是她苦苦求我,說她是因為到城外祭奠自己的親人,所以才回城晚了。她當時穿著一身素縞,手中還抱著紙錢……我看她可憐,而她當時也快到豐安坊了,我便偷偷放她回去了……”
“你還真是憐香惜玉啊。”木梓衿調侃了一句。看著趙知良滿足的目光和神色,她心頭驀然間不是滋味。
同樣是燈火闌珊的夜晚,父親為她談了親事,那看準的青年之中,還有趙知良。若是沒有發生那些意外,沒有那些風雲詭譎,她此時,怕是已經在父母的媒妁之下,與趙知良結婚生子了。
或許他們的生活只是柴米油鹽,只是家長裡短,可平淡恬適,安然無瀾的日子,雖說無味,但也比如今要好。
垂於身側的手不經意握緊,她竟不知自己盯著趙知良看了好一會兒。直到將趙知良看得渾身有些不自在,躲閃著她的眼神,她才恍然驚醒過來。
出了豐安坊,京城夜晚的繁華慢慢落幕,喧囂鼎沸緩緩歸於寧靜。辭別了趙知良,木梓衿與寧浚、明瑛郡主向北而行,三人進入皇城之後,一一辭別,木梓衿才騎著小紅馬飛快地回楚王府。
楚王府恬靜雅緻,燈火綽約交織。她將小紅馬牽到馬棚,先找了鑷子來,抬起小紅馬的後腿,小心翼翼地將扎入它馬蹄間嫩肉裡的東西□□。
她詫異地發現這扎入馬婷內的,竟是三根並排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