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奶孃嘲笑道,“正經名分?定姚小姐自然和二姑娘是雲泥之別。二姑娘過去就是陪睡,一個侍妾身份便是大大的福氣了。這定姚小姐可是您的親妹妹,您帶著她,當然是為慰藉姐妹之情,要什麼名分。”
“奶孃的意思是……”霍元姬眼神一亮,望向李奶孃。是啊,霍定姚不是自持金貴嗎,自然不能與其他陪嫁的姑娘同日而語。這年歲又不足,留在太子府當然是因為親眷之名。至於以後,以後的事兒誰又能判定。
“姑娘可是想明白了。只要我們將意思透露給大奶奶,許諾將來帶十姑娘一同入太子府,回頭大奶奶朝大老爺吹吹枕頭風,還怕事兒不成?即便往後到了老祖宗面前,大奶奶也會因著十姑娘的前程,不會做這種攔路虎了!”李奶孃冷笑一聲,“至於再往後,您成了太子妃,這十姑娘再尊貴,還不得求您。若您高抬貴手,給她一個嬪妾過過滋味,還不是任您搓圓捏扁……”
霍元姬垂下眼,打斷了李奶孃的話,“妹妹於我這兒流留忘返,對太子爺又一片仰慕。她長久留住太子府,我這個做姐姐的,自然也不忍心看著妹妹名聲閨譽受損,當全力撮合。”
☆、第22章 拙計
計謀是個妥當的,可讓誰去透露這層意思卻讓兩人犯了難。霍元姬當然不可能親自說項,她還想著要把自己摘乾淨呢,李奶孃也不合適,她一個下人,難道還能做主子的主?
兩人合計來合計去,竟拿不出一個法子。還是李氏主意多:“老奴瞧這事兒還是得由定姚小姐自己去跟大奶奶提最好。一則大奶奶疼她,二則若出了事兒,也牽扯不到旁人身上。”
霍元姬皺眉:“可又讓誰去把我們的意思告訴我那妹妹?”
“這點小姐就不用憂心了。”李奶孃言之鑿鑿,猶豫了一下,又瞧了自家姑娘一眼。
霍元姬詫異,“奶奶有什麼話,儘管直說。”
李氏便附耳低語了幾句。
霍元姬抿嘴。李奶孃知道她這是肉疼了,不由得勸道:“捨得肉才能引得狼。若姑娘不肯,那些人又怎麼肯冒風險替我們行事?”
錦華軒內。霍定姚揉揉了太陽穴位,歪在美人榻上。
紅素在一旁直打眼色,奈何十姑娘還是我行我素,懶洋洋躺著。剛要覺得不好,就見自家姑娘手臂一鬆,那茶水便潑到了自個兒的馬面裙上。
紅素嘆口氣,好在大奶奶的屋內也備著有姑娘的衣服,喚了藏碧從紅檀木衣櫃裡拿出一套深藍色繡千瓣蓮的夾襖替霍定姚換上,一邊安撫道:“大奶奶比往常晚了三刻,許是老祖宗今個兒多留了大奶奶說話罷。不如讓奴婢前去瞧瞧,若是大奶奶吩咐姑娘不必等了,奴婢也好伺候姑娘回屋。”
霍定姚擺擺手,她這些天頗感到頭疼。
這大半個月過去,母親憔悴了不少,可對父親的作為竟然沒有半分怨言。
霍定姚十分無語,在她看來,父親雖說有被母親孃家打臉的嫌疑,不過母親姿態放得低,他又得了好。要重振一家之主的風範,端著幾天就可見好就收了呀。
——偏偏這般得理不饒人。
——五伯父那兒也不想著從中調和,反而責罵了二伯父。
她在邢氏跟前侍奉著,心裡對自己父親的做派越發看不上,有心寬慰幾句,卻被邢氏訓斥。在邢氏眼裡,做兒女的如何能數落長輩半分的不是,這是天大的沒規矩。
霍定姚也只好把滿肚子話憋了回去,心裡卻暗暗想,往後自個兒定要央求母親為她尋一個開明豁達之家,富貴如浮雲倒是其次了。
就因為最近家宅不寧,祖母訓斥霍大爺的同時,也難免遷怒在邢氏身上。
兒子總是親生的,兒媳婦總是外來的。
雖然紅素可靠,可母親也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