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您這話就是與奴婢說笑了。莫說翔王殿下霞姿月韻,在幾位皇子中最是掙臉,早早便得了皇帝的器重,賜下了封號和封邑。便是在邊疆,那也是驍勇善戰、威懾四方,錚錚血性一騎當千。翔王雖久不在宮中,皇帝和娘娘也是十分記掛的。”
說罷,還嘆息了一聲,以顯示為主子的憂愁而憂愁。
“姑姑說得也是,翔王殿下遠在邊陲,又身負重任。皇上和娘娘想見上一面也難了。”
明明就是功高震主,皇帝乾脆就將人打發得遠遠的。再加上龍戾帝疑心又重,其實她是深深懷疑,上一世這個四皇子謀反,會不會其實就是被皇帝和太子給逼的。
崔姑姑也沒多想,一時嘴快道,“以前是這樣,可眼下不同了。再過一個月太子殿下大婚,翔王便會回京,一則自然是恭喜太子殿下大喜,二則也是回京述職。那聖旨已經發了出去,想必現在已經到了翔王殿下的手裡。到時候京城的姑娘,又會簇擁在城門口,去瞧翔王殿下的風姿。”
霍定姚心裡咯噔了一下,轉念一想倒也勉強釋然了幾分。
太子大婚,莫說是手足兄弟,便是親王貝子也得進京朝賀,眼下四周並無戰亂或天災,擰巴著不肯回來,那皇帝不多疑才怪了。謹慎的藩王更是趁此機會來表達對皇室的忠心。
——想來她是多心了罷。
皇后的冬日宴定御花園的扶搖水榭。
霍定姚到時,偌大的水上宮殿裡面早就有了好些世族貴女,大多是十三四歲的姑娘,一眼望去個個端莊得體,即便是有相識的,也大多輕言細語,唯恐失了禮數叫旁人輕看了去。見霍定姚年紀小,多數人也只是打量了一番,便不再瞧她。
崔姑姑將邢氏和她引到了內裡靠前的位置,便退到一旁不再多言。
霍定姚左右張望,她的上首是一個長相頗為精緻的女孩,估摸著與自個兒差不多年紀,穿了一襲寶藍色的對襟纏絲襦裙,腰背挺直。旁人雖然守禮,但因著宮中主子尚未到場,形容坐姿多了幾分鬆懈,哪有這位坐得如此辛苦的。
霍定姚想著這宴會吹拉彈唱,必定得二三個時辰,想想都替她辛苦。
崔姑姑見她目不轉睛,便附耳低聲道:“那姑娘這是太宰家的嫡孫女兒,名喚魏晚辛,上頭有一個年長好些歲的族姐,便是宮中的端妃娘娘。”
霍定姚想起王氏曾經提過,這太宰家是太子最大的扶持,若不是這姑娘年歲小,只怕也會是太子妃強有力的競爭者,一時忍不住多打量了幾眼。
那寶藍宮裝的姑娘大抵是察覺到了,偏頭瞧了霍定姚一眼,再瞧瞧她的衣裝,立馬露出一個高傲的表情又撇回了頭。
對席一個穿了牡丹刺繡比甲的姑娘卻是一聲譏笑,對霍定姚擠擠眼。那寶藍宮裝的姑娘聽見了,惡狠狠地盯了那少女一眼,又瞪了霍定姚一眼。
霍定姚莫名其妙。
倒是坐在下首的一個著緋色梅花纏枝紋襦裙的圓臉姑娘冷哼一聲,對霍定姚道:“不就是她姐姐在宮中得寵,孔雀一般的顯擺好像就比旁人高一等,想想我們哪一個不是名門望族,就她家一個武夫起家的,也不顯臊得慌?自以為生得了一二分顏色,向來鼻孔朝天的瞧不起人,你別與她一般計較,免得心眼也變成了針尖一般扎人!”
霍定姚也沒接話。她還摸清楚這些人都是誰跟誰呢,萬一說了什麼不和適宜的話,指不定就別當槍使了。
再說,她對這些小女孩之間的爭寵鬥豔一點也不感興趣,也不想摻合到其中。
那圓臉姑娘見她沒反應,嘟噥了一句無趣。倒是先前的牡丹姑娘多看了霍定姚幾眼,又找了好些由頭跟她遞話。
——倒是一副不想善罷甘休,想把她拉入她們這邊的勢頭。
霍定姚乾脆扭頭,假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