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緊張的心跳竟然漏了半拍似的,我呆愣在原地,只能僵硬的點了點頭。
“這孩子,叫爺爺啊。”媽媽人還沒走到我身後,聲音已經傳了過來。
我顫顫巍巍的叫了一聲:“爺爺...新,新年好。”
他的手也不是很暖和,但他撫摸著我的頭頂,我能感覺到自己的頭皮彷彿都要炸開了。因為他的手勁是那麼恰到好處,溫柔而舒緩。
就像...就像外婆的手一樣。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媽媽,卻對我說道,“好孩子,苦了你了。”
幾個月來從未有長輩這般慈祥溫暖的對我說話,我心中的委屈開始翻湧,像波濤巨浪打在沙灘上,卷著不知名的精美貝殼砸向了金黃色的沙子。
他給我讓了道,示意我先進屋。
進屋前我假裝不經意的回頭看了一眼媽媽,就見她瞪著一雙大眼睛,滿眼怨懟的看著爺爺。
又或者,是在看我......
我心中愣怔,趕緊扭頭進屋。
她的眼神比冬日裡下了雨的清晨還要冰冷,恐懼在一次爬上了我的心頭。
作為她的孩子,把她比做毒蛇或許是我的不對,但那一刻我是發自內心的覺得,她就像以前我和外婆在田裡看見的那條短尾蝮蛇,沒有一絲溫度的眼睛看起來漂亮的就像兩顆水晶。
但你要知道,水晶是不帶一點感情的,短尾蝮蛇更是冷血至極!
雖然我早就有預感,她或許並不喜歡我。
但我還是不願意承認她作為我的母親,會對我是沒有一點感情!
外婆說,看見蛇要打七寸,往死裡打,打死它才算過去。
我卻始終不敢下手,只是顫巍巍的問外婆,看見蛇我不能跑嗎?
外婆說:“能跑了也好,越遠越好,一定要跑到蛇追不上你的地方,那才最好。”
思緒不知不覺又開始越飄越遠,帶著我的靈魂在那個陽光明媚的下午裡飄蕩,但我清楚的記得,外婆最終還是親手用鐵鍬狠狠的打死了那條蛇。
我嚇得一激靈,慌張的回了神。
爺爺把發著暖光的小太陽往我身前推了推,滿目慈祥的笑問:“深秋,冷了是吧,爺爺要泡茶了,你喝茶還是喝開水呀?”
我連忙扯出笑容回應,“我陪您喝茶就好。”
“好孩子,好孩子......”他笑著誇獎我,滿臉的皺紋幾乎都堆在一起。
而我也拘謹的陪笑著。
我不知道自己的腦子為什麼一直開小差,可能是因為我的靈魂不太聽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