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益禎像是沒聽出什麼別的意味一樣,看著楊太后,一臉孺慕:“楊母后,楊家也算是兒子的舅家,兒子該照應也會照應的。”
楊太后動容不已,按住趙益禎正要去盛第二碗粥的手:“皇帝,夜深了,吃多了容易積食,一碗足夠了。”
趙益禎悻悻笑了笑,只好放下碗筷。
楊太后此行十分圓滿,又與趙益禎拉扯了幾句家常閒話,便命芷汀收拾好碗筷食盒,離開了。
趙益禎盯著搖曳不定的燭火,神情也同樣明滅不定。
他揮手招過餘忠,低聲問道:“流言是從何處傳出來的,查清楚了嗎?”
餘忠一臉凝重的搖頭:“老奴無用,時間太短,且經手的人太多了,尚需時間。”
趙益禎慢慢的靠到椅背上,神情有些焦躁不安。
他驟然回京,一則是萬佛寺的事情陷入了一個無解的死局,留在寺中也是無用,索性抽身離去,給暗處的魑魅魍魎一個露出首尾的機會。
二則便是皇陵傳來訊息,守靈的先帝宸妃歿了,他作為皇帝,總要回京寫個詔書,以示哀榮。
三便是宸妃前腳死了,後腳宮裡便傳出流言,說是宸妃是文太后命人逼死的,原因就是,宸妃其實才是他的生母,文太后只是個奪子養母。
前兩件事都不算大事,唯獨這最後一件,令人心驚肉跳。
不管這流言所說是真是假,趙益禎這幾日對文太后的疏離,卻是真真切切的存在的了。
餘忠打心眼兒裡不願意看到現在的局面。
先帝在時,宸妃不得寵愛,先帝不在後,宸妃也毫無作為。
宸妃的無用,世人皆知,否則也不會讓她去守皇陵了。
而文太后為了大虞的江山社稷和官家的皇位殫盡竭慮,熬白了頭。
即便不是生母又如何?
又有幾個生母能做到如此地步?
可這話餘忠不敢說啊,這是掉腦袋的話。
趙益禎靜了片刻,又問:“當年之事,可找到什麼人證嗎?”
餘忠亦是搖頭:“陛下,此事已過去二十三年之久,宮裡曾放出去了兩撥宮人,老人基本上都不在了。”
這件事和萬佛寺的事一樣,又一頭扎進了無解的死局中。
蘇掌櫃的動作極快,不過是兩三日的功夫,便給李敘白挑好了幾處合適的宅子,親自帶著他一一過目。
既然是給李家買宅子,李敘白便帶上了李敘璋和李雲暖,宋時雨懷裡還抱著那個睡得正香的李敘瑋。
只是她抱孩子的姿勢,怎麼看怎麼彆扭。
李敘白看的直笑:“嫂子,你這,你別把孩子掉地上了。”
宋時雨的手拿慣了冷冰冰的刀劍,抱著這軟的沒骨頭的孩子,總有種無處下手的慌亂,一聽李敘白這話,她把李敘瑋往他懷裡一塞:“你抱!”
“”這下子,手足無措的人輪到李敘白了。
李敘璋見狀,趕忙從李敘白手上接過要哭未哭的李敘瑋,抱著哄了兩下。
李敘璋的傷腿已經在前日斷骨重接了,忍過了刻骨銘心的疼痛,迎來的便是嶄新的重生。
李敘白花重金,親手給他打造了一臺木質輪椅,並把李家現在最輕省的活計交給了他。
抱孩子,哄孩子,餵奶,換尿片。
李敘璋從頹廢中重新振作起來,一頭扎進了超級奶爸的人生裡。
竟然還頗為得心應手,而且樂在其中。
很有成就感的樣子。
李敘白不禁唏噓。
這孩子怕不是腿不好,而是腦子不好!
“二郎啊,這是最後一處宅子了。”蘇掌櫃帶著李家人過了州橋,拐過兩條街巷,指著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