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是個晴好的天,豔陽高照,明晃晃的陽光照著一片焦土,這片過火的地方更顯得狼狽悽慘。
汴梁府的差役們在滿目焦黑的殘垣斷壁間仔細的搜查。
汴梁府的捕頭秦福玉插著腰站在燒的黢黑的磚石上,唏噓不已。
曹家這個莊子,算是毀嘍。
“頭兒,莊子裡一共發現了十二具焦屍,燒的面目全非了,已經辨認不出來身份了,但是方才找了里正問過了,這裡常年看莊子的正好就是十二個人。”一個捕快滿頭大汗的跑過來,行了個禮道。
秦福玉點點頭:“找到起火的原因了嗎?”
捕快臉色一變:“我們在莊子的外牆跟下發現了大量火油的痕跡,應該是有人刻意縱火。”
“問過了嗎,這火是什麼時候燒起來的?”秦福玉問道。
“是昨日申末。”
“那為什麼今日晨起才到汴梁府報案?”秦福玉神情一冷。
捕快道:“這個地方有點偏僻,又是曹家的,方圓多少裡的人家都沒人敢靠近這,火燒起來的時候,沒人敢過來看,一直到天亮了,百姓才發現出事了,報給了里正,里正是一刻都沒敢耽誤的就去汴梁府報案了。”
秦福玉是個極度精明的人,在汴梁府當了近十年的微末小吏,練就了一雙世事洞明的眼睛。
這宅子是曹和勇的,他當樞密使的時候,沒人敢動這個地方,他被貶為鄧州通判了,照樣也沒人敢動這個地方。
可現在,卻有人在這裡蓄意縱火。
他思忖問道:“曹大人一行人是什麼時候到的,又是什麼時候走的?”
“問過里正了,曹大人是前日戌正左右到的莊子,歇了一夜,昨日早上巳初走的。”
秦福玉閉了閉眼。
放火的這些人,不是為了曹和勇來的。
“還有,”捕快道:“我們在西跨院發現了一口井,井沿上全是撲出來的水漬,地上也都是腳印,已經沓下來了。”
說著,他遞過去幾頁薄紙。
秦福玉看了看:“像是同一個人的腳印,西跨院燒的怎麼樣?”
“西跨院也都燒透了,院牆塌了,這腳印是火滅之後,有人從井裡爬出來,翻牆逃走的時候留下的。”
秦福玉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那兩頁紙:“看來起火的時候,除了放火兇手,這裡還有一個活口,”他微微一頓:“找出來。”
“是。”捕快沒叫苦也沒叫難,毫不猶豫的應下了。
可見秦福玉平日裡積威深重,說一不二。
汴梁城裡繁華依舊,那場遠離城池的大火,燒死了十二個卑微之人,對十二個家造成了致命的打擊。
秦福玉一行人打馬飛奔進了城,正與一輛晃晃悠悠,不緊不慢的馬車擦身而過。
馬車停在榕樹巷口的第一戶人家門口。
聽到敲門聲,宋時雨和李雲暖趕忙迎了出來。
一見馬車裡的人,皆是嚇了一跳,趕忙給車伕結了車錢,把車裡的人小心翼翼的扶了出來。
“二哥,你這是出了什麼事兒啊,怎麼腳上全是泡啊,鞋呢,你的鞋去哪了?”李雲暖看著李敘白的慘狀,都快哭出來了。
“雲暖別哭,二哥這不是沒事兒嗎?二哥想吃樊樓的筍子炒鵪鶉了。”李敘白連灌了幾大碗水,才減輕了嗓子裡被煙燻火烤後的疼痛,聲音沙啞道。
李雲暖點點頭:“好,二哥你先歇歇,我去給你買。”
李敘白透了口氣,泡好了腳,捻了根針,小心翼翼的把腳上燙出的血泡給挑破。
宋時雨打量了李敘白一陣:“你差點被人燒死?你不是盯梢去了嗎?被人發現了?”
“可不是,差點被人給烤成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