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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勳心說一年多以前,陶謙派老子到兗州來的時候,就打算給我個郡從事當啦,被我給辭了,想不到來了曹操這兒,咱就還是當這個官兒。當然啦,他很清楚,陶謙想給他的郡從事是虛的,只是作為使者名義上好聽而已,曹操給他這個官兒可是實打實的。
話說漢代的正牌地方官員數量很少,就連縣城裡也不過三個正式公務員編制而已,原本才秩六百石的刺史,手下就全都是自己徵召的屬吏,擱後世就跟師爺似的,從事有百石的俸祿,得朝廷正式承認,那就已經很了不起啦。曹操要是職務不繼續往上升,他也給不了是勳高官做。
當然,對於曹操這種割據軍閥而言,行政系統和幕府系統,根本是一而二、二而一的存在,是勳表面上是文員,實際上就可以算是曹操的謀士了,起碼跟毛玠、薛悌、呂虔等人可以平起平坐。他倒是也不貪心,知道日後史書上不可能會有“荀彧荀攸賈詡是勳傳”,能混進“程郭董劉蔣劉是傳”裡,那就足慰平生。
(高邑成穢墟之卷三終)
第一章、繼嗣之爭
初平四年歲末,曹操返回鄄城,陸續恢復兗州各郡縣,呂布、陳宮、張邈僅僅剩下了大半個東郡,把主力屯紮在濮陽,並分兵鹹城、東武陽、東阿等地,以防曹軍乘勝追擊。
但是曹操還沒打算這就去抄了呂布的老巢,荀彧跟他說,東郡今年的收成很不好,在原本的計劃中,還打算從屯田收穫中撥出三四十萬石糧食去幫忙填這個窟窿的,如今把負擔架到了敵人肩膀上,那不是很妙的事情嗎?還是等過了年,將將開春,等呂布他們存糧吃光、種子無著的時候,只要平推過去便能取勝。
曹操點頭稱是,就開始鞏固新復的郡縣,暫不動兵——是勳自動請命為使,跑了趟乘氏,果不出他所料,雖然呂布並沒有被徹底趕出兗州去,但勝負之勢太過明顯,李符、李登兄弟只好低頭,乖乖獻出了城來。是勳算是又白撿了一份功勞。
可是他並不知道,歷史的慣性又在他影響不到的地方嘗試扳正軌跡,一支殘兵這時候迤邐進入了徐州境內。
雖然在這個時空並沒有被攻打徐州的曹兵嚇到,但徐州牧陶謙終究是老啦,不僅僅是**,更包括心態,他逐漸地受不了麋、曹兩家各保其“主”——也就是陶謙的兩個兒子陶商和陶應——見天兒真的假的相互攻訐。於是叫來東海郡從事是寬商量,說你當初獻的聯姻之策,自稱可以使兩家和睦,共扶我兒,怎麼就不管用呢?是寬朝老頭一攤手:“使君需儘快決定了繼嗣人選,才可使曹、麋兩家,以及我是家協同一心,輔弼少主啊。”
——你老先生沒有決斷,遲遲不定下傳位給哪個兒子,這又怪得誰來?
陶謙也明白是寬所言有理,最終一咬牙、一跺腳,找了個素來信服的道士給倆兒子算命。那妖人齋戒沐浴、焚香叩拜,一連折騰了三天,這才給出結果來,說大公子(陶商)命中帶煞,恐不能長久,還是二公子(陶應)一出生便有五彩祥雲籠罩,乃是大富大貴之相。
陶謙心說老二誕生的時候有祥雲籠罩?我怎麼不知道呢?可是既然道士這麼說了,他也就當即拍板,好,明天便向群臣宣佈,立陶應做我的繼承人。
按照漢代的禮法,立嗣以嫡,無嫡以長,陶商、陶應都是庶出,按規矩繼承人就該是年歲比較大的陶商。但是這所謂的繼承人,不是指的官位——官位就壓根兒不能父死子繼——而是指的爵位,至於家中財產,基本上按照老爹的遺言來分,並無一定之規。所以陶謙就打算,把自己溧陽侯的爵位依律傳給陶商,動產也給他,而把不動產——當然主要是徐州之地啦——傳給陶應。
這時代的各地州刺史、州牧,甚至很多郡國守、相,雖然表面上還尊奉著東漢朝廷,其實已經是割據軍閥了,地盤兒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