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沉痛,似乎還夾雜著些微恨意。聽到她說“恨你一生”之時,淵默只覺得一陣涼意開始從指尖傳到心內。
淵默蠕動嘴唇,腦中卻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且此時此刻,他又能說什麼?
罷了!淵默重重嘆了口氣,或許他根本就不應該明白何為愛情,這樣的七情六慾於他而言,或許是一種奢侈。
“我會向印文冶問清楚的,如若他果真有能力讓你不受傷害,那我便不再反對……只是若他沒有能力,即便你恨我一生,我也不會將你交給他……”
“真的嗎,淵默,你真的同意嗎?”
眼眸中猶有晶瑩閃爍,雀兒的神色卻在聽到淵默說的話後瞬間變為欣喜莫名。
“那便要看他究竟有多在乎你了!”
“你放心好了,文冶很在乎我的!”
雀兒似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欣喜之情,一把攀住淵默的脖子,笑的像個孩子般。
淵默不動聲色將她從懷中扶起,淡淡說道,“雀兒,早前就與你說過,男女授受不親,不可以和其他男子接觸太過親密,你難道忘了?”
雀兒有些委屈地撇撇嘴,回道,“可是淵默又不是其他男子,你不是說若是自己喜歡之人便可嗎?雀兒很喜歡淵默啊……”
淵默眸中的沉痛之色一閃而過,隨即又喃喃回道,“不一樣……我說的喜歡之人,是你願一生都與他共度之人,其他人皆不可以……”
“哦……”雀兒很認真地瞧著淵默似有些恍惚和迷離的眼神,心內覺得有些奇怪。今晚的淵默似乎和平日裡大不一樣,她也從未見過淵默的臉上出現過這般神情。
“淵默,你怎麼了?怎麼覺得你有些怪怪的?”
淵默心神略定,淡淡地看了一眼雀兒,回道,“並未有什麼事,時辰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
雀兒嘴唇微張,還欲再言,淵默卻迅速起身離開了雀兒的房間。雀兒看著淵默的背影,原本高大出塵的背影此刻看起來竟覺得有些寂寥和落寞。雀兒使勁搖了搖頭,在心裡暗念,一定是燭火映照下出現的錯覺!
淵默反手關上雀兒的房門,就那樣定定地在門口站了良久,心內有一種無法言喻的情緒在攪動翻騰,讓他覺得異常煩躁。邁步走向書房,拿起書架上一本佛經翻開,企圖讓自己的心能靜一些,然而佛經上的字卻在瞬間變成雀兒的笑臉。
淵默無奈,重重地將佛經合上,又緩緩踱步到窗前,窗外的天空似墨染般,漫天璀璨的星辰點綴其中,銀河浩蕩,一直延伸到盡頭。庭前的榕樹被風吹的響起沙沙聲,此時淵默卻只覺得這聲音無比刺耳,他的心緒又再次被攪動起來。
淵默啊淵默,你何時竟也變的這般浮躁世俗了?
第四十節 退出
青城派的正廳內,印文冶正坐在主座之上,下面是一眾弟子。
“好了,那便按照方才我們商議的來做吧,如今城內百姓對我們青城派都有些敵意,務必要讓眾弟子們不要因為他們的猜忌就與他們起衝突。凡事能忍且忍,日後他們自會明白的!”
印文冶掃視了一圈座下眾人,鄭重囑咐道。
“是,掌門!”眾人皆抱拳回道。
“如此,大家便散了吧!”
眾人起身,朝著印文冶行了告退之禮,唯有坐於印文冶左下方的一名年輕男子依然穩穩坐於椅上,看著眾人退盡之後,才含笑看著印文冶道,“掌門師兄,你最近可是雙喜臨門啊!”
印文冶端起手邊的茶杯啜了一口,疑惑問道,“古諺師弟這話是何意?何為雙喜臨門?”
古諺從木椅上起身,走到印文冶身旁,拍著他的肩旁道,“師兄,你就別裝了,你剛接任掌門,又贏得了佳人的心,這難道不算雙喜臨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