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為,咱們殺敵到底只是一人之力得一人之果,而這些馬,則能助百人千人萬人之力。”徐茂修說道,邁上前一步看著馬圈裡悠閒嚼著草料的馬兒,“就好似一人醫只是醫人,而萬人醫則是醫國。”
他說罷扭頭看向東方天際。
“妹妹這第三份禮,真是太大了…”
而在另一邊,週六郎也正看向東方天際。
“我說小六,那幾個人是你什麼人啊?”身後周家堂叔皺眉問道,“你竟然把機會拱手讓給他們?”
週六郎哼了聲。
“他們跟我沒關係,我才不認識那幾個東西。”他說道,說完了微微一笑,“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周堂叔皺眉,實話實說也得分場合機會嘛。
週六郎看著東方天際,見一片黑雲烏壓壓的過來,隱隱的雷聲隆隆。
要下雨了啊!
那女人現在在做什麼?
天上炸雷滾過,車裡發出一聲尖叫。
“不走了不走了!”王十七郎刷的拉開車簾喊道,“這雷都要把人劈開了,怎麼還要趕路?這雨水眼瞅就要下來了!”
前邊人馬繼續前行。
“我們娘子說了,這天不會下雨,一會兒雷就過去了。”一個人回頭不耐煩的喊了聲。
你家娘子說,你家娘子說,孃的,一路上怎麼都是這娘子說!
王十七郎喊了聲停車,從馬車跳下來。
“公子!”從後邊下馬的老僕忙喊道,但王十七郎還是已經跑向前邊的馬車。
“程嬌娘!你聽不聽話?”他站在馬車邊,伸手就扯開了車簾,氣憤的喊道,“是我…”
炸雷此時炸響,蓋過了王十七郎的話,半芹看著眼前的年輕人如同魚一樣張合嘴巴一點聲音也沒,忍不住掩嘴咯咯笑了。
炸雷滾了過去,王十七郎也差點站不穩。
“你要如何?”車裡的女聲問道,聲音平淡無波,不知什麼時候這個女人的嗓子好了,不再是那種沙啞的難聽聲音,但聽起來也沒覺得舒服。
“程嬌娘,是我送你回家 ,不是你押我回家,這路上到底是聽你的還是聽我的?”王十七郎喊道,瞪眼看著車內。
車內的女子端坐如鐘,黑色的裙裾散落四周如同盛開的花,從寬大金邊刺繡袖口中露出的白皙修長的手中還拿著一卷書,她慢慢的抬起眼。
“聽你的啊。”她說道。
王十七郎站在車邊一陣失神。
如畫美人就是這樣,不管什麼時候她們都如同死水一般不動,但看上去卻總是美的攝人魂魄。
“公子。”
老僕的聲音在後邊低聲喚道。
王十七郎打個機靈醒過來,美人是很美,但也不能驕縱,所謂驕縱的美人,是他要驕縱的時候才允許她們驕縱,而不是她們想驕縱就驕縱。
“聽我的?”他大聲喊道,“自從出了京城,哪一句聽我的了?”
“回家去啊。”程嬌娘說道。
王十七郎被噎的一個愣怔。
天上再次滾雷。
“別的不說了,現在立刻找地方落腳,半路淋雨可是要死人的!”王十七郎喊道。
“不會淋雨的。”程嬌娘說道,微微一笑,“我們這不是聽你的話,要找地方落腳嗎?”
馬車繼續前行,王十七郎被擠到一邊。
“公子,快上車吧。”老僕低聲勸道。
王十七郎咬牙。
“找地方落腳?這是聽我的話?除了字是我的話之外,別的還有什麼是我的?”他喊道,衝前方的馬車瞪眼,“不會淋雨?說的你好像跟老天爺多熟似的!”
☆、第十二章 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