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校。
棋盤落子徹底結束。
天下各州郡,如鬼蜮般安靜。
然天下觀星望氣之人盡皆悚然,‘京師當有大兵,兩宮流血’,故而有遠遁避禍之人,亦有投身州郡,想要一搏前程。
十一月,大雪。
李意立足於欽天監門戶處。
張魯急匆匆的出來迎接,躬身道:“正一天師張公祺,見過李師。”
“某知你。”
“張道陵之後。”
李意朝著王太子府躬身一拜,轉身說道:“陛下遣使,讓某入陳國欽天監,已經遣道眾呈遞公文,故有王詔,欽天監之下設道錄司,掌道士選任,度牒發放,名冊授籙,宮觀選址建設諸事。”
“道錄司?”
張魯嚥了口唾沫,驚駭無比。
這是要統轄天下道眾,盡皆編造入冊嗎?
“是。”
李意負手而行,淡然道:“從今往後,道為大漢所授,不入道錄司名冊的宮觀,道士盡皆逆道,先從你正一道開始如何?”
“當得。”
張魯擦了擦頭上的冷汗。
李意淡笑一聲,考校道:“秋主金,肅殺風起,你可有觀天象?”
“宮廷?”
張魯欲言又止。
這種大禍之兆,可不能明言。
李意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入堂對著劉洪大拜。
這一拜,拜的是欽天監正,拜的是大漢,亦是王太子。
一晃眼,又是凜冬。
大漢商行的成衣鋪,多了棉襖與棉褲,持照身帖者可買。
衛覬於此時才看明白,所謂成衣鋪是限制棉織品流出陳國,又能為陳國百姓添衣。
王太子令人不解的政令。
或許於數年之後,他才能看得明白。
“某家孩子生了。”
“典滿,穀倉豐滿。”
王太子府,典韋舉著石鎖打熬氣力,驕傲道:“王太子昨日賜下金鎖,某將其與青琅串到了一起,為小滿護身。”
“典君。”
“你說了十五遍。”
不遠處,許褚渾身冒著熱氣,用布帛擦拭熱汗,轉頭進入屋舍倒了杯茶,無奈道:“聽說大漢商行的艦船入海,準備南下試航,王太子未曾讓你備車?”
“不去了。”
“曹孟德看著呢。”
典韋走進來,憨笑道:“此次艦隊總計三十艘,其中一艘被王太子賜為徐州艦,上下有五層,可乘三四千人,僅帆就有九面,可惜不能去泊港一觀。”
“有機會。”
“可惜,天下要亂了。”
許褚坐在大椅上烤著火爐,唏噓不已。
“啊?”
典韋驚訝叫道。
許褚習慣了典韋的這般樣子,說道:“各營備戰,王卒尉戰馬披甲,換了馬鞍,又新增馬蹄鐵,雙邊馬鐙,此為鐵騎神物,若無惡戰,王太子不可能大肆推行。”
“這般啊。”
“某不擅馬戰。”
典韋眉頭一挑,給火爐填了兩塊木炭,笑道:“反正王卒尉你管事情,某不和你聊了,今天得去戶部結算食邑,想來陳槐他們已經去了。”
“不送。”
許褚臉色頓時一黑。
封侯,張遼急,他何嘗不急。
自從拜入王太子麾下,常年守著王上,連征戰的機會都沒有。
此次若有殺伐,他必定要封侯,所求不大,一個都亭侯,比典韋高一點點就行。
年關將至。
戶部官吏忙的腳不離地。
賦稅,支出,規劃明年軍卒祿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