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的刑訊室中。
夏末呂先生走在最前面,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讓艾斯吃吃苦頭了。他熟門熟路地走進那道矮門,同坐在刑訊皮chuang上的行刑吏彼埃拉·托特呂打著招呼:“晚上好,彼埃拉先生。”
彼埃拉懶洋洋地掀了掀眉毛,問道:“怎麼,又有新犯人麼?”
“不肯招供。”夏末呂先生聳了聳肩,假惺惺地道,“說實在的,我可真不想動用這樣的手段。”
彼埃拉站了起來,繞著艾斯轉了一圈。他那兩名膀大腰圓的徒弟正在翻動架在火上的鐵質刑具,不時對著艾斯打量一眼。彼埃拉說道:“哎喲!這是個男人?”
“顯而易見。”夏末呂先生道。
“怪哉,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他。”彼埃拉自言自語地道,目光如毒蛇一樣在艾斯身上游動著,“細皮嫩肉……真讓人有點捨不得下手啊。”
“我可是再清楚不過您的啦,彼埃拉先生。”夏末呂先生輕鬆地道。合作了十多年,沒人比他更清楚彼埃拉先生的那些手段了。就算是聖女貞德落在他的手裡,恐怕也得把上帝的名字背成撒旦。因此,他之前只是擔心沒有合適的理由對艾斯用刑,卻從來沒擔心過艾斯最後還會堅持說自己無罪。
然而他最後仍然假惺惺地問了一句:“你還堅持著自己無罪嗎,親愛的孩子?現在你還有機會。”
艾斯冷漠地道:“我無罪。”
夏末呂先生擺出了一副萬分可惜的樣子,道:“既然如此,我們也只好忍痛對你進行更加嚴厲的審問了……要知道,你本可以有更好的機會的。醫生在哪裡?”
陰影中有個人笑了一聲。
彼埃拉陰陽怪氣地道:“現在請您到這邊來吧,埃及人先生。夏末呂先生,您是要敞著門,還是要關著?”
夏末呂先生道:“關著吧。”
“那樣我的爐火恐怕會熄滅。”
“那就敞著?”
“那可不行,他的慘叫聲會在走廊裡迴盪三天三夜的。”
夏末呂先生不由得有些惱怒:“那您說要怎麼辦呢?”
“不敞著,也不關著,您站在門口擋風就行啦。”彼埃拉說道。
夏末呂先生:“……”
他甩了甩袖子,走到了門邊:“可是您打算從哪一樣開始呢?”
劊子手道:“皮鞭和烙鐵就很不錯。”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危險的狂熱,野獸般地舔了舔牙齒。
夏末呂先生看得有些吃驚。他們合作了許多年,他當然知道彼埃拉先生的刑訊手段有多麼豐富。但是一般而言,他更願意用那些不見血的方式去對待犯人,而不是見血的——假如見了血,民眾的同情心會倒向哪邊,恐怕就不太好說了。
彼埃拉先生彷彿看穿了他的想法,說道:“我會注意遮蓋的。”
夏末呂先生猶豫片刻,點了點頭。但是因為受到精神暗示的影響,他的目光在艾斯蒼白堅毅的神情上頓了頓,又開口道:“最後一次問您,您還堅持著自己是無罪的嗎,孩子?”
艾斯微微垂眸,唇角露出微笑:“我堅持。”
夏末呂先生嘆了口氣,退到門邊:“開始吧,彼埃拉先生。”
彼埃拉的兩個徒弟上前,一左一右地抓住艾斯的手臂,將他推到了牆邊。彼埃拉先生打量一番,示意他們把艾斯吊起來。
鞭刑也是要講究學問的,從鞭子的選擇到鞭打的方式,從鞭打的力度到鞭打的角度,只要改變其中的一項,所給予人的視覺感受與疼痛都是毫不相同的。浸淫其中多年的彼埃拉先生自然清楚以怎樣的方式行刑才能達到夏末呂先生的要求。他選擇了一條帶著羊骨的鞭子,事先在清水中浸泡過,有著充分的柔韌性,端詳了面朝牆壁的艾斯片刻,才點了點頭,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