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說話。
“瓦夏!”阿爾卡季喊了一聲,瓦夏沒有回答。“瓦夏!”他從床上跳下來,又喊了一聲。“瓦夏,你出什麼事啦?你怎麼啦?”他一邊喊叫,一邊跑到瓦夏的身邊。瓦夏抬起頭來,又望了望他,目光還是那麼遲鈍、呆滯。“他發呆了。”阿爾卡季這麼一想,嚇得全身發抖。他抓起一瓶冷水,然後把瓦夏喊起來,給他頭上澆水,打溼他的太陽穴,用自己的兩手給他搓手。於是瓦夏清醒過來了。“瓦夏,瓦夏!”阿爾卡季連連喊叫,淚流滿面,再也止不住了。“瓦夏,你千萬不要毀了自己,你想起來了吧,快快想起來!……”他沒把話說完,熱烈地把他抱在自己的懷裡。一種沉重的感覺,掠過瓦夏的全身。他搓搓自己的額頭,狠狠地抓住自己的腦袋,好像怕它會飛走似的。
“我不知道我是怎麼搞的!”他終於開口說話了。“我好像受了重重的內傷,痛苦極了。不過,現在好了!夠啦,阿爾卡季,你不要悲傷!夠了!”他用憂鬱的、疲憊不堪的目光望著阿爾卡季再三反覆說道。“你幹嗎感到不安呢!夠啦!”
“你這是,你是在安慰我,”阿爾卡季大聲嚷叫,他的心都碎了。“瓦夏,”他終於說道,“你躺下,睡一會兒,好嗎?不要白白地折磨自己!最好以後再坐下來抄寫!”
“對,對!”瓦夏重複說道,“你放心!我就躺下,好。對!
你知道嗎,我想幹完,但現在改變主意了,對……”
於是阿爾卡季把他拖到床上。
“你聽著,瓦夏,”他堅決說道,“必須徹底解決這個問題!你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哎呀!”瓦夏說完就揮了一下虛弱的手,把頭扭到了另一個方向。
“算了吧,瓦夏,你算了吧!快下決心!我不希望成為殺害你的兇手。我再也不能保持沉默了。我知道,既然你沒下決心,你是睡不著的。”
“隨你怎麼想吧,隨你的便。”瓦夏神秘莫測地重複說道。
“他讓步了!”阿爾卡季·伊凡諾維奇這麼想道。
“你聽聽我的話,瓦夏,”他說道,“你回想一下我對你說過的話,我明天一定救你,我明天要決定你的命運!我說的是什麼?是命運!瓦夏,你把我嚇糊塗了,嚇得我學著你的腔調說話。多悲哀!簡直是一派胡言亂語,盡是無稽之談。你不想失去尤利安·馬斯塔科維奇對你的好感,對你的偏愛。是的!如果你願意,你是可以不失去的,這一點你會看到的……我……”
阿爾卡季·伊凡諾維奇還可以談很久,但瓦夏把他的話打斷了。他在床上稍稍抬起自己的身子,默默地用兩手摟住阿爾卡季·伊凡諾維奇的頸脖子,吻了又吻。
“夠啦!”他用虛弱的聲音說道,“夠啦!這事已經說夠啦!”
接著他又把腦袋轉過來,對著牆壁。
“我的天啦!”阿爾卡季想道,“我的天啦!他出什麼事啦?他完全糊塗了。他怎麼決定這麼幹呢?他一定會毀了他自己的。”
阿爾卡季絕望地望著他。
“如果他是得病,”阿爾卡季想道,“那可能還好些。病一好,耽心也就會隨著過去,一切事情都會很好處理。我在胡說什麼呀!哎呀,我的主呀!……”
與此同時,瓦夏似乎開始打盹了。阿爾卡季·伊凡諾維奇非常高興。“好徵兆!”他想道。他決定整夜坐在他身邊。但是瓦夏自己並不心安。他時不時地抖動,在床上翻來覆去,有時又睜開眼看一陣子。最後,疲倦佔了上風,他似乎睡下去了,像死人一樣。時間已經將近午夜兩點。阿爾卡季·伊凡諾維奇手肘靠在桌子上,身子坐在椅子上睡著了。
他作的夢是非常奇怪而且令人擔心的。他老是覺得他沒有睡,瓦夏仍然躺在床上。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