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年3月9日,爪哇荷印總督向日軍投降,從此斷絕了郁達夫等人想到爪哇去搭船經印度洋加國的願望。而且,這時保東村一帶風聲漸緊,盛傳日軍即將要來接管這些小島。何去何從?他們商量了好幾天,最後決定把六人分成兩批,找兩個偏僻地方隱蔽。郁達夫和王紀元兩人為一批,到離保東村約十里遠的一個海邊小村彭古嶺;過了幾天,胡愈之等四人則到了巴唐島沿海的一個“木廊”(即森林採伐場)裡。郁達夫和王紀元到了彭古嶺後,在華僑寇文成的幫助下,開了一家小雜貨店作掩護。那裡到處都是未開發的森林地帶,村裡只有數十家人家,是一個隱居的理想地方。郁達夫改名趙德清,充當老闆,王紀元改名汪國材,做他的夥計。他們買好了一些大米收藏著,準備隱蔽下去。可是,不久後,郁達夫和胡愈之等人所在的小島陸續從新加坡逃來約一二百難民。其中有僑領和富商,也有教育界新聞界人士。因此,引起了昭南島(新加坡被日軍佔領後,被改名為“昭南島”)日軍的注意,並於1942年4月間命令李玉榮、王鐵漢前來“邀請”一些僑領回昭南島去,而被“邀”回去的李振殿、劉武丹、周炳炎、顏世芳等4人,都被拘禁在警察署,遭刑審毒打,折磨了40天后才被保釋出來。由此一來,郁達夫和胡愈之等人意識到應儘快離開,否則凶多吉少,並決意到蘇門答臘大陸去。他們6個人仍是分兩批,去蘇門答臘西部的帕乾巴魯。郁達夫和王紀元是第一批,乘坐由陳仲培代僱的船前往,作開路先鋒,約定到達後再通知胡愈之等4人前去。不料,王紀元在中途生病,暫留在一個小市鎮上(兩星期病癒後,才趕去),只好由郁達夫一個人跟著一位商人坐了小船繼續前進。經過三晝夜的航行,郁達夫於4月下旬到達帕乾巴魯。到了帕乾巴魯後,郁達夫拜會了當地的僑長,但受到冷遇,只好立即搭乘公共汽車前往巴爺公務。在前往巴爺公務途中,發生了一件很意外的事情。有一輛日本軍車,突然堵住郁達夫搭乘的公共汽車。接著,從軍車上跳下幾個日本軍官,用日語叫嚷著。公共汽車上的大都是印尼人,以為日軍要他們乘坐他們的汽車,非常恐慌,紛紛離車逃走。但郁達夫聽得懂日本話,知道他們打聽去帕乾巴魯的路程。他就用日本話答覆了日本軍官。日本軍官聽到郁達夫用流利的日語作了明確回答,非常高興,舉手敬禮道謝後,就開車走了。由此一來,全車的印尼人,以為這個穿著藍布的工人服裝的他,競會講日本話,一語打發走了日本軍官,且受日軍尊敬,便斷定他一定是日本間諜。到達巴爺公務後,司機很客氣地將郁達夫送進一家廣東華僑開設的海天旅館,並偷偷對旅館主人說他是日本間諜。當郁達夫在旅客登記薄上寫上“趙廉”的名字以後,便很快在人口只有萬餘人的巴爺公務,盛傳著有一個名叫趙廉的日本間諜,冒充華人,來到巴爺公務調查華人情況。於是,郁達夫一時處境頗為困難。當他去拜訪僑領時被敬而遠之,一般華人更是一見到他便立即躲開。但他卻不知道此中原因,反而以為那裡的華僑缺乏同情心,不肯幫助他。有一天,鬱達失拜訪當地僑長蔡承達,託他代找一個屋子。他來到時,剛好有一個從武吉丁宜(巴爺公務當時還沒有駐紮日軍,只是30餘公里外的武吉丁宜有日本機關和憲兵部隊)來的日本憲兵在那裡交涉事情。蔡承達聽不懂日本話,就要郁達夫做臨時翻譯。於是,武吉丁宜的日本憲兵部,便知道巴爺公務有一個華僑趙廉精通日語。從此之後,郁達夫的處境便愈來愈艱難了。
郁達夫被那位日本憲兵發現精通日語後不久,武吉丁宜憲兵分隊長便親自來到巴爺公務,要帶他去憲兵部充任通譯。因為當時蘇島日軍和憲兵部沒有人懂當地語言,急需郁達夫這樣的人做譯員。面對這突然而來的情況,郁達夫顯得並不慌張,以冷靜的態度表示自己是做生意的,不能把生意事務丟棄。但是那憲兵隊長卻說,這是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