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一揚,心下又道:難道被我蒙對了,柚子姐是在準備嫁妝?真打算把自己嫁出去了?
望著千嫿一臉得意的壞笑,千嫵知道這丫頭又想歪了,遂而道,“英傑剛剛派人來,說他一會就到。”
千嫿聞言,先是眸子一亮。
而後又神情黯淡地嘟起那都能掛油瓶的粉紅嘴唇,目不轉睛地盯著姐姐站在衣櫃前,手上的衣裳和又取出來帶有玄色面紗的斗笠。
“姐姐什麼時候說謊都不打腹稿了?”千嫿方挺直的脊背又彎了下去,像是打算靠回椅背再休息一會。
她落座還未穩妥,院子裡憑空響起英傑的一聲召喚。
“千嫵姐姐,千嫿不在家嗎?”院子裡傳來的聲音,分明是英傑沒錯。
櫃前的美人姐姐方要做聲,千嫿就將自己兩手的食指都豎在嘴邊,讓自家姐姐別做聲。
“我柚子姐請你進門了麼?”邊說邊扯過姐姐手上的衣裳,“狐假虎威”地不讓英傑進門,一竄到屏風後頭去了。
房外那人“哦”了一聲,就有腳步漸遠的聲音響起。
“好姐姐,他來找我玩你怎麼不早說?”屏風後面,千嫿一面飛快地換衣服一面埋怨姐姐,早沒有之前那死活不能動了的樣子。
“玩?不是迫在眉睫,有人敢青天白日地來咱們家嘛?”屏風外頭,千嫵溫吞的一句話使得千嫿無限感傷,甚至暫緩了繫好絲帶的動作。
她幽幽道出一句,“是啊,我怎麼忘了,他和我不一樣。”
沒有怪姐姐潑自己冷水,姐姐從來話出有因,對自己更是護佑至極。
即使她不知道姐姐為什麼突然變了一個人似的,也曉得世上若是隻有一個人不會害自己,那便是屏風外的她。
千嫿只是黯然傷懷自己從小到大隻能呆在“陰暗”裡,除了英傑和花花草草沒有半個朋友。
感傷之餘,門外突然吹進一陣冷風,使人迎上那風,如在寒冬臘月。
這風吹得千嫿頸上的兩枚陶瓷鈴鐺不安分,此時,它們響起了比鬼叫還讓千嫿煩心的清脆之音——風吹雲動,水流叮咚。
“雲水之心”同時響動,十六年多也是少之又少,記起藤妖,她渾身戰慄一下。
千嫿心下一慌,沒繫上斗笠就衝出屏風,話說半句,另一半硬是卡在喉嚨裡,“柚子姐,怎麼回事……”
本是不曉就理地問姐姐,可是方才明明還在屏風外面的千嫵,卻不見了蹤影。
第六章 山雨欲來風滿樓
驚見變故,千嫿哪裡還顧得上常日裡姐姐那些什麼禁忌不禁忌的,她抬腳就衝出房門,不覺眨眼間就閃過院中的桑樹。
飛跑經過院中桑樹的時候,速度快得帶起一陣清風,但是千嫿一心擔憂姐姐的安危,竟沒發現桑樹上的葉子,並沒有像往常一般地“沙沙”作響。
千嫿疾奔到大門外一步,正見一個身著青色的女子站在門前背對自己,與門口的英傑交談。
有那麼一瞬,千嫿懷疑眼前的女子不是姐姐,因為姐姐雖驅邪本領超凡,卻也不會什麼功夫,怎麼可能轉瞬間就來到門口,還好像已經與英傑說了好幾句話的樣子?
若說人有相似、衣有相類,可是女子插在髮間的那根“墨丹青”,在這崖城裡是不會找到姐姐擁有以外的第二根的。
這根髮簪,打從千嫿有記憶以來,千嫵十幾年從未離過身,哪怕是在她睡覺的時候也不曾取下過。
這樣想來,此人就是姐姐沒錯,繃緊的雙肩自然下垂,千嫿鎖緊的眉頭也跟著舒展開來,腳跟這才穩穩地落在地上。
“千嫿?千嫵姐姐,這…這是千嫿?”
千嫵對面,如故身穿銀灰色翎羽繡紋衣袍的英傑,有失常態地偏了下頭,有些吃驚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