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眾欺負秦公爺,所以昨晚給東廠的戴義遞了條子,尋了個‘穢言謗君’的罪名,把昨晚正在吏部給事中陳宏府中議事的二十四名監察御史全部……全部請進詔獄去了……”張永語氣一頓,接著重重一個頭磕在地上,拖長了聲音跟飯館跑堂的店小二似的大聲道:“老奴行事欠周,失之跋扈,求陛下恕罪——”
朱厚照驚呆了,楞楞地看著銅鏡,銅鏡裡昏黃的宮燈對映出身後張永伏地請罪的身影,朱厚照傻傻盯著銅鏡許久,忽然噗嗤一笑,接著笑聲越來越大,前仰後合不可遏止,最後索性彎下腰,捧著肚子狂笑起來。
張永臉上卻擺出一副愧疚悔恨的模樣,心中卻得意萬分,他知道這一寶押對了,自己做得哪怕再出格兒,只要行事的動機是站在秦堪一邊的,陛下一定不會降罪於他。
至於被拿進詔獄的那些監察御史,拿便拿了,反正這事是東廠出面,再說等過了今日這個要命的關口,不管救不救得了秦堪,明日再把他們放出來便是,自己在陛下面前的人情做足了,救不救得秦堪或放不放那些御史,已然無關大局。
朱厚照笑了好一陣子,笑得眼淚四濺,許久之後才捧著肚子哎喲哎喲叫喚,一邊抹著眼淚一邊笑道:“張永啊張永,朕為何以前從不知道你居然這麼陰損?怕是跟秦堪那傢伙太熟了,這些壞毛病都是跟他學的吧?”
張永陪著笑,弓著腰輕輕扇了自己一記耳光,笑道:“陛下說得是,老奴也覺得自己以前挺正派的人,卻不知什麼時候竟幹出這等沒出息的事,那些御史陛下別擔心,等過了今日老奴再把他們放出來,想必明日秦公爺已化險為夷了。”
朱厚照點頭道:“你幹得不錯,大臣們若參劾你,朕幫你攔下便是,不過……這事兒你幹得比朕還胡鬧,下不為例啊。”
“老奴謝陛下隆恩——”
*****************************************************************
ps:還有一更。。。(未完待續。。)
第六百七十七章 圖窮匕見(上)
張永這事兒確實幹得不地道,但是可以理解。
他身材魁梧孔武有力且武藝高超,可謂太監中的戰鬥機,卻莫名坐上了司禮監掌印的位置,顯然動腦子這個工種跟他的專業很不符,為了幫秦堪,為了在朱厚照面前邀歡賣好,能把事情做到這一步已經很不容易。
一口氣將二十四名御史言官關進了詔獄,這麼大的手筆也只有張永這種粗人幹得出來,至於親自下令拿人的戴義,那是典型的天塌下來讓高個兒扛的傢伙,管殺不管埋。
按普遍的朝爭規律來說,一般都是御史言官打頭陣,逮著一件看似毫不起眼的小事參劾,有心人運作一下,煽動一下,深挖一下,小事漸漸變成了大事,洪武年間那幾件震動天下的大案都是從小事開始的,太祖他老人家鐵了心要把事情搞大,下面的大臣自然不敢說半個不字,反正在那個時期當皇帝的人最舒坦,大明的江山社稷不但所有權姓朱,連使用權也姓朱,你是皇帝你最大,想怎麼玩就怎麼玩,朱元璋玩了近三十年,差點把剛打下來的江山玩壞……
而今日張永一聲令下,找了個“穢言謗君”的爛藉口,二十四位言官莫名其妙被拿進了詔獄,其悲憤指數直追當年風波亭裡的岳飛嶽元帥。少了幾十個言官,今日這出戏怎麼唱下去?
朱厚照一想到這裡便不可抑止地再次哈哈大笑起來,心裡感覺特別痛快。
“好!張永你幹得好!”朱厚照讚不絕口。三觀嚴重不正,眯著眼擺出一副很青澀的陰險樣子嘿嘿冷笑:“那幫傢伙不就仗著人多勢眾嗎?朕給你們劃拉一半兒,看你們怎麼唱這出戏,張永你有心了,這事甭管成不成,朕替秦堪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