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份人情。”
張永大喜,急忙道:“陛下不怪罪老奴,已然是老奴天大的福分,人情之說老奴萬萬不敢領受……”
他的喜悅可不是裝出來的,既能在朱厚照面前邀了歡心。背地裡還能收海運的半成紅利。唯一付出的代價只是得罪一部分文官,這筆買賣怎麼都值了。
“行了,讓你記著就記著,回頭朕跟秦堪說一聲。好事不能白做。他總得記你的好兒不是?”朱厚照摸了摸下巴。思索了一陣,接著道:“你們都有心幫他了,朕也得做點什麼呀……”
想了一會兒。朱厚照發現自己實在沒什麼辦法能幫上秦堪,大夥兒金殿裡打嘴仗,身為皇帝,就算想拉偏架也不能拉得太明顯了,再說如今的大勢本就君弱臣強,他想拉偏架也得大臣們買帳不是?
想了很久,朱厚照頹然一嘆:“朕大概只能在秦堪危急關頭繼續裝病了……”
然後朱厚照駕輕就熟地將頭一斜,白眼兒一翻,兩手呈雞爪狀開始渾身直抽抽……
抽了一陣,頗覺入戲,朱厚照恢復正常問張永:“覺得怎樣?”
張永遲疑片刻,進諫逆耳忠言:“……嘴角冒點白沫兒。”
繼續抽抽,跟吃了砒霜似的,白沫兒應聲而出……
“這樣呢?”
“吾皇,吾皇精神抖擻……抖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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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時一刻,鐘鼓樓的鐘聲響起。
等候在承天門外的文武百官神情一震,悄然無聲地排好班,等待宮門開啟。
曹元站在朝班內頻頻回首,心頭卻愈發沉重。
今日這勢頭不大對勁,無端端少了二十幾個言官,其中有大半本應是今日金殿上參劾秦堪的主力軍,為何關鍵時刻他們卻掉了鏈子?
詭異啊……
踏著沉重的步伐,曹元邊走邊四下張望,不經意間卻發現前面站在勳貴班裡的秦堪猛然回頭,二人目光相遇,秦堪忽然朝他咧嘴一笑,曹元心中一跳,額頭沒來由地冒了一層冷汗,臉色越來越難看。
正德四年的第一次大朝會自然與往常的朝會不一樣,百官入奉天殿,未多時,殿外虎豹吟嘯,大象長嘶,兩排大漢將軍引頭開道,後面無數太監少監宦官緊隨,手中捧著節杖,如意,金瓜,香爐等各式儀仗用具,接著便是皇帝的金黃色御輦,由八十一名魁梧禁衛抬在肩上徐徐而行,每行三步一頓,前方淨鞭三響,然後繼續前行三步,聲勢浩大,威嚴莊重,一聲聲淨鞭炸響裡,盡顯至尊無上的帝王氣象。
穿著金黃龍袍,頭戴金絲翼龍冠的朱厚照面無表情下了御輦,抬步走入殿中,群臣皆跪拜行禮,山呼萬歲,震天的聲浪裡,朱厚照坐上了龍椅,正德四年的第一次朝會就這樣開始了。
大朝會有大朝會的規矩,禮部尚書張升首先越班而出,宣讀了一篇告祭天地,並代表皇帝向老天爺承諾今年一定勤政戒奢,敬崗愛業,儘量少給大臣們添堵之類的廢話,聽得朱厚照白眼直翻,顯然這些承諾並未經過皇帝本人授權,朱厚照並不打算執行。
一篇令人昏昏欲睡的長文唸了兩柱香時辰,張升終於搞定收功,意猶未盡地退回朝班,群臣振作精神,紛紛曰善。
大學士楊廷和接著站出班,楊廷和算是比較務實,沒什麼廢話,張嘴便是國事政務,去歲年末內閣積壓的一些國事一件件娓娓道來,該撥銀的,該廷議的,該賑濟的,言辭嚴謹合縫,滴水不漏,下面的大臣基本沒有反對的聲音,朱厚照也應景似的頻頻點頭照準。
重要的國事奏稟完畢,偌大的金殿忽然安靜下來,一股莫名的陰沉氣氛油然而生,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