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直到糯米飯散開冷卻,再把酒麴撒在上面,再攪拌均勻。拌好的糯米飯,是要裝在那種頭小肚子大的罈子的。壇口,則要用套著塑膠袋的裝滿沙子的布口袋封上。過個十天半月,掀開壓在壇口的袋子,清冽的酒香便在房間彌散開來了。
“知道為啥要在重陽節這天做嗎?是因為,重陽節這天的水特別好,氣溫也特別適合做酒。這是佔了天時地利啊。”母親解釋說。
母親講釀米酒過程的時候,一副沉醉其中模樣。彷彿已經將那甜而不膩、入口清香的米酒一口口喝下肚似的。
“不知道你的兩個妹妹,學會做重陽酒了沒有?”母親似在問我,又似自言自語。
我的兩個妹妹已遷回廣西生活工作十幾年了。
我默默地撫著母親的手,沒有再說話。我知道,母親又在思念家鄉,懷念已經去世的外婆,牽掛兩個出門在外的女兒了。
人老思故土。陽朔的象鼻山,肇慶的七星巖,風光旖旎的北海,故鄉小河邊的美麗的山花,美味的野果山捻子……這一切,母親總是在和我聊天時,不厭其煩的提起,又提起。
眼下,重陽節就到跟前了,我學著母親講述的方法,釀製了一罐米酒,準備帶回家和母親一起品嚐,聊以安撫母親那顆思鄉思親的心。另外,我要告訴她,明年暑假一定帶我回闊別多年的廣西老家,重飲思鄉酒。
紅裙子紅裙子
寫下“紅裙子”這3個字,那隻蟄伏了很久的記憶的蛹繭,瞬時間開裂,一隻蝴蝶破繭而出,她有一雙斑斕的翅膀。一邊馱著親情,一邊載著愛情。
平生有兩次穿紅裙子的經歷刻骨銘心。
三十幾年前,我穿著母親親手縫製的紅裙子,鮮亮地站在舞臺上,面對臺下那一雙雙好奇的期待的眼睛,聲音響亮地朗誦精心準備好的臺詞。
我是負責排節目的老師從幾十個學生演員中挑選出來的。能讓我擔當在舞臺上頻頻露臉的報幕員,大約也是看上了我的口齒伶俐、聲音洪亮和大膽心細吧。
“六一”文藝匯演的時刻到了,老師叮囑我,一定要把自己最好的最漂亮的衣服穿上(那時,學校沒有演出服裝的開支,一切都是自己想辦法),末了,還拍拍我的肩,補一句:你可是報幕員呢!
回家後,我把老師的意思告訴了母親。母親面對衣箱裡不是藍的、白的,就是灰的衣服,犯了愁。躊躇中,母親從箱底翻出一床純紅色的綢緞被面來,這是母親離開家鄉到新疆時,外婆給我的唯一念想。
母親用這紅色被面,為我做了一條紅裙子。等化好了妝,穿上了紅裙子,對著鏡子看去,我被自己的美麗驚訝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我們在各個單位巡迴演出,母親場場都去看,而我就在母親欣賞的目光裡,鎮定從容地朗誦臺詞,沒有出任何差錯。那時,母親是我最忠實的粉絲。
二十幾年前,我成為一個男人的新娘,穿上了他買的紅裙子。
在那個浪漫的夏季,我跟他,踏上了出疆的火車。他帶我去我曾經夢中都想去的地方。
在有“人間天堂”之稱的杭州,他為我買了一件蘇杭有名的絲綢做成的禮服式樣的紅裙子。
他說:真喜歡你穿上紅裙子的樣子,你就是我的西子姑娘。謝謝你,願意跟我相伴一生。他用相機拍下了許多我穿著紅裙子在西湖不同景點的照片。
一日,我整理影集,看著照片上我身穿紅裙子,青春勃發的樣子,竟然勾連起我懷舊的情愫了。
有朋友說過:人開始懷舊,就意味著和青春揮手告別了。可是我想,青春裡的某些東西,恐怕要用一輩子的時光也是難以忘記的吧。
母親,請做我的女兒吧
這個春天真是暖和,早上往太陽能打上了水,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