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明目張膽的借屍還魂!”卻也沒真的怪罪下去,只說:“便是錯就將錯就錯吧,管他姓甚名誰,終究是一顆忠心,護主有功,以後帶在身邊,也總好過那些嘴上抹了蜜,心中滿是算盤的奴才們。”
如此天大的恩德,換作平常人,應該是叩天謝地,可對於這個太監來說,卻算是倒了大黴,因為此去敬事房一查,竟發現,那有關他的身世記載竟是,河南籍,年齡十六歲。這對模樣兒至少四十,一口河北口音的太監來說,簡直是天大的玩笑,如此,只稍微一施壓,便查出了此人原名鄧昌貴,三個月前託人賄賂了行宮敬事房總管,這才冒了風險頂替了一個才出痘喪命不久的小太監,這樣一來,原本的有功之人,便成了罪臣。
卻說在前往木蘭圍場的前一晚,煙波致爽殿生了個小插曲兒,這事情的由頭得從那日萬樹園的大火說起,那日婉瑩和淳伽所在的營帳著了大火後,虧得一個熱河行宮的太監冒死把淳伽給及時抱了出來,這才讓他不至於嗆壞了腦子,當晚,因這個太監整個背脊燒傷,幾度陷入昏迷,到後來婉瑩醒來後,下令太醫院,務必救活。於是,在一眾太醫連夜醫治照顧後,這個太監竟揀回了一條命,事後,大為感激他救了淳伽的婉瑩更是指名要帶走這個太監,並命人重賞他和他遠在家鄉的親人。
……
腦袋頂上飄下來延珏的一句嘟囔,陷入思緒的小猴兒並沒聽到。
“傻逼。”
小猴兒眼珠轉了一圈兒,心想,莫不是那石頭蠻子有嘛動作?
僧格岱欽請旨與果齊司渾同行?
嘛?
延珏說:“不過不巧,咱們隨大軍後日便啟程去木蘭圍場,昨兒個皇阿瑪譴僧格岱欽先行一步,去那邊兒巡視行營,臨行前,他請旨與果齊司渾同行,倆人一塊走了。”
“不過嘛?”
“拜見他做什麼?”延珏陰陽怪氣兒的哼了一聲,就在小猴兒以為他要拍死她的想法後,又聽他道:“他果齊司渾是什麼身份,怎配你一親王福晉去拜見?你若要見他,叫於得水傳來便是,不過——”
她直勾勾的看著延珏,儘量讓眼神看起來輕鬆自然。
這個二叔,自是果齊司渾,其實小猴兒這話兒說的有理,管她是誰,在外人眼裡,她都是葉赫那拉,叔荊,就算是這叔荊自小不是在果府長大,與那果齊司渾更是見都沒見過,可畢竟身出一門,於請於理總是要見一下。
翌日,當去婉姨那裡吃了早飯後,小猴兒同延珏說,“二叔進宮介麼長時間,不去拜見一下,別人瞧著不好看。”
她再度躺下,延珏也沒再問她,反是抱著她又再睡去,那一雙涼涼的大手始終貼著她泛著紅腫的臉,不知道姿勢不舒服,還是腦子裡跑了太多的事兒,這一夜,小猴兒一夜無眠。
小猴兒笑笑,“沒事兒,做噩夢了。”
他沉著臉問:“你幹什麼?”
小猴兒狠狠抽了自己兩個巴掌,她感覺不到疼,卻也嚐到了那舌尖的腥甜,舔著嘴角的血,她看著那個也在看著她的延珏。
不是時候不到,是她真的忘了,就好像她真得只是他的福晉,與他成日在過小日子一般,那些關於她的姓氏的一切,都讓她給暫時忘了。
小猴兒呆楞的看向他,看著那雙狹長冷凝而難掩關心的眸子,她才恍然驚覺,這幾日,她竟把那血海深仇拋到了腦後。
“做噩夢了?”延珏揉揉她的腦袋,聲音因為剛醒而顯得難得溫柔。
小猴兒滿頭大汗的從夢裡驚醒,猛地對摺坐了起來,驚的一直抱著她的延珏也跟著醒了,小猴兒甚至都沒聽見他跟她說什麼,一雙眼睛瞪的老大,滿是夢境中阿瑪的那雙眼。
夢裡,她親眼看著那個被五匹馬生生扯開的阿瑪,殘肢竄血,濺了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