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穿著印著花的睡衣,頭髮上還掛著捲髮紙,腳上套著穿舊了的毛氈拖鞋,每走一步,就象用舊了的蒸氣火車頭一樣,呼呼地直喘氣。
“啊,是您哪,警察部長先生!到這兒來,有什麼貴幹嗎?”
夫人的話,象透過煙筒說的,低沉而呆滯。
“想跟您說點事。可以進來嗎”
“請,請!啊,請進來吧!”
倆人在荒蕪的院子裡走著的時候,狗又叫了。那不是一般的吠叫。
“安靜點,巴斯蒂!”修羅塔貝克夫人說著,難為地看著丁貝莫先生的臉,“請原諒。巴斯蒂有事馬上就要興奮。”
修羅塔貝克夫人的房間,是微暗的,似乎漂浮著種神秘的空氣。那是為了千里眼,才遵守必須黑暗原則——白天也總是擋窗簾。
“請坐吧!”
修羅塔貝克夫人,給正豎在桌子當中的蠟燭點上火。
那桌子的表面上,畫滿著各式各樣奇怪的符號。各種大小奇形怪狀的星星,四角形或十字形,數字或圓,還有丁貝莫先生看不懂的外國文字。
“不抽支捲菸嗎?”
夫人向丁貝莫先生遞去一個扁扁的小盒。
“不,不抽——勤務中,是不抽菸的。”
“那麼,我抽菸,您不會有意見吧……”
說著,夫人從小盒裡拿出一支又粗又黑的捲菸,聞了一下,把尖頭咬斷,點上火,茲茲地抽起來。
“您跟我有話說?”
“是的。”
丁貝莫先生打算說說為什麼來的事,可是修羅塔貝克夫人制止了他:“用不著說了。好,請您看這邊吧!”
夫人把單眼鏡挾在右眼上,指著眼鏡下邊的框子說:“如果聽了您的話,我不是就沒有去琢磨別人思想的必要了嗎?不過,請您不要眨眼睛!”
丁貝莫先生聽這麼一說,覺得好象讓修羅塔貝克夫人窺探了腦袋裡邊,有些不愉快,但是,他按照要求做了,幸好,一會兒就完了。
“您的擔心,我明白了。”修羅塔貝克夫人說,“我會使您放心的。請您明天早晨八點半,到我家裡來吧!為了您,我特別把鬧鐘上到八點十五分。”
“您是說……”
修羅塔貝克夫人,“噗”地吐了一大口捲菸的煙,點點頭。
“要使用水晶球。”她說,“使用它,就完全不會被霍震波察覺到,而您的小朋友們的動向,就象在眼前一樣,看得很清楚。不過,今天要請您原諒,我必須給巴斯蒂拿早飯去。噢,您請聽,它多可憐,在吭吭地叫喚呢!”
水晶球
第二天早晨,卡斯帕爾和佐培爾出發了。看見他們倆手拿白鐵罐,人們一定會認為他們去摘草莓。其實,罐子裡裝著贖身錢,一辨尼也不錯,不多也不少,因為他倆已經數過五遍了。
丁貝莫先生跟他倆一起走到下一個街頭。
“那麼,好好幹。明白嗎?如果發生意外,我必定去把你們要回來!”
“一定不會發生那樣的事情!”卡斯帕爾說。
在這裡,道路分開了。他們必須分手,卡斯帕爾和佐培爾朝著森林中古老的石頭十字架,丁貝莫先生朝著修羅塔貝克寡婦的家走。
丁貝莫先生今天也不得不拉了好幾次鈴,巴斯蒂又猛叫起來了。“也許是修羅塔貝克夫人睡過頭了?”
好容易,夫人才出來開啟門。她赤腳拖著拖鞋,頭上戴著編織的睡帽,睡衣上,披著塊帶有長穗子的毛披肩。
“好,請進來吧。完全準備好了!”
黑乎乎的房間桌子上,已經點上了蠟燭。那支蠟燭的旁邊,黑色天鵝絨的墊子上,放著一個閃著淡藍色光的、椰子果實大小的水晶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