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戲也該看夠了,現在請你出去!”
艾倫轉身抓住我的手,放低聲音警告說:“周景辰,差不多行了,別越說越來勁啊。”
我冷笑著看他:“看不慣就滾!”
“你冷靜點。”
這傢伙竟然當著我爸,不,應該是周老師的面,緊緊抱住我。不用說他的力氣有多大,反正我在他面前,還真不過是隻小雞仔,任由他想抓就抓,想託走就拖走。
他一邊架著我,一邊語氣不悅地對我爸說:“周老師,不好意思,這傢伙最近生病吃多了藥,腦子有點不清楚。不過他說的也沒錯,您要是不當他是兒子,他愛誰不愛誰您實在沒必要管,也管不著是不是。”
艾倫一路架著我回臥室,一進門就反腳踢上了門,也不管我怎麼掙,拖我到床邊就把我丟進去。可憐我現在的狀況還不比七老八十,他這一摔差點沒讓我斷氣。
我仰面躺著,一動也動不了,徒勞睜著眼睛,眼前卻什麼都看不見,除了黑還是黑,只是意識還是清醒的,因為還能感覺到痛,從五臟六腑直到手指發尖都逃不過的痛。
不曉得是不是我的樣子太恐怖,艾倫跪在我旁邊,伸手抱起我,說話的聲音都變了,帶著明顯的恐懼:“周景辰,你他媽有種別死,你看看我,不爽你給我打回來啊聽到沒有?”
“滾開!”我有氣無力地揮手打他,肺裡因為好不容易吸到空氣,還沒喘過一口,先要命地咳嗽起來,這一咳差不多把最後半條命也要咳掉了。
“周景辰!”
我邊咳邊望著他笑:“艾倫你聽。”
他滿臉驚恐,“聽什麼?”
我笑了笑沒說話。我聽到外面我爸踢倒椅子的聲音,聽到他嘭地關上了門,聽到他不停的對我說我害死了周景文。
“周景辰,你他媽別哭,”艾倫抱緊我,聲音在我耳邊打顫,“你哭得我都想去把你爸抓回來暴打一頓。”
可我記得,我爸那時候對我說:“周景辰,你有什麼臉面哭!”
第五十章,犯傻
捱了四環素牙那一棍子後,我的身體狀況明顯比從前不如,抵抗力差,易頭痛,稍微有一點風吹草動就發燒。病得次數多了,我爸媽閒著還會問問,忙起來就懶得管,我自己漸漸也不在意。
高考前一個月,週末氣溫異常高,即使待在屋子裡不動,也是一身黏膩的汗。周景文坐不住,非纏著我跟他去游泳。
他體力好,遊二三十個來回都不是問題,我卻孬得很,才不過三四個來回,腳就有點抽筋的跡象,只好認命地爬上岸,在泳池邊的躺椅裡休息,迷迷糊糊還睡了一覺。
傍晚果然開始鼻塞,到晚上下自習回家,溫度一下就竄上來,身上卻又一陣陣發冷,六月天裡還冷得牙齒打顫。我關著門縮在床上,意識漸漸有些模糊。後來稍微清醒一點,人已經在醫院,周景文握著我的手在床邊趴著。
那時已經是十二點多,他身上穿的還是學校籃球隊的訓練服。他是校隊的主力,每天正常課程外還要參加額外訓練,我不忍心吵他休息,慢慢從他手裡抽回手,自己爬起來舉著吊瓶去洗手間。
不過才出注射室的門,周景文就跟上來了,接過點滴瓶舉著,另一隻手則攬過我的肩膀,收了收力,半是警告地說:“哥,下次再不舒服記得跟我說。”
凌晨回到家,周景文安頓我睡下後坐在我床邊還不走,我讓他回房去睡,他說不困,伸手試我額頭的溫度,嘟噥著說了句“燒退了”,人卻已經歪在床邊睡過去。
後半夜我又開始發燒,身上覺得冷,本能地蜷起身體往床裡縮,不知怎麼就捲到了周景文身邊,糊里糊塗被他抱在懷裡。
他已經醒了,嗓音還帶著慵懶的沙啞,笑著說:“哥,抱緊我就不會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