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不知道他在哪兒,有個人一定知道。
今天的溫度,比哪一天都高,踩在地上,覺得腳都要融化了似的。
查爾斯獨自走在小路上,嘴角浮起一絲寒意無邊的笑。
13
“他讓你來找我,去救人?”第五篇皺了皺眉。
安妮點頭:“我也去看了桑賈伊,那個孩子的情況很糟糕。查爾斯根本沒有辦法給他治療,如果你不去,他最後一絲希望都沒有了。”
他沉默,心裡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妥當,莫名的不安。
“你……不願意去?”安妮緊張地看著他。
“走吧。”他起身,收拾東西。
她轉憂為喜,在心口畫了一個十字,旋即從隨身的大包裡拿出一個紙包,放到他的行李上,說:“我昨天去鎮上帶回來的一件東西,覺得再適合你不過。你留著當禮物吧。聖誕禮物生日禮物,都好。”
他看了那紙包一眼,點點頭:“我回來再看。”
兩人趕到村口時,夜幕已臨,除了不遠處的醫療站裡有些燈火之外,村子裡幾乎一片漆黑。
他剛一走進村子,卻突然停下腳步,拽住了安妮。
“怎麼……”她不解地看著他,“村長家就在那邊,暗紅色牆壁的那間。”
他盯著她的臉,半晌才說:“不要留在我附近,離我儘可能遠一些。”
“啊?”她更不解了。
他也無從解釋自己突然冒出來的念頭,但就是希望她離自己遠一些。
“別問了。我自己去。你……”他皺皺眉,“你去我的住地等我回來。”
“現在?”
“對!”
“可是你也許需要有人幫忙……”
“不需要。”他將她朝後推了一把,嚴肅地指著她,“回去!”
說罷,他轉身快步朝村長家走去。
安妮在原地呆站了許久,猶豫片刻,終是轉身朝他的住地而去。
既然相信他,那就照他說的做吧。只是另外一件事,她現在實在是辦不到。
她嘆了口氣,獨自走在泥濘的羊腸小路上,頭上半彎明月,看起來比任何時候都蕭瑟孤獨。
走了許久,她被路旁傳來的呻吟聲拖住了腳步,扭頭細細一看,一個年邁的婦人坐在路旁,幾個野果子散落一地。
這老婦人她認識,住在卡拉巴拉村的村尾,又聾又啞,沒有子女,只有個癱瘓在家的老伴。
老婦人見了她,便像見了救星一般,口裡烏拉烏拉地亂喊,一會兒指著自己扭傷的腳,一會兒指著她家的方向。
不可能不管的。安妮嘆口氣,走上前,扶起了老婦人……
14
撕心裂肺的哭聲,在村長家裡爆發出來。
村長抱著桑賈伊的屍體,睜著血紅的眼睛,一言不發。一旁的三個老婆,早哭得昏天黑地。
一根空心的管子,還插在桑賈伊被切開的氣管裡。
第五篇面無表情地站在一旁,褪下染滿血跡的手套。
“我告訴過你,這種做法一定會害死這個孩子。”查爾斯一臉惋惜地對他說。
治療過程中,桑賈伊突然窒息。第五篇果斷地切開孩子的氣管,用插入導管的方式輔助呼吸,這一招,是老頭教給他的,說此法看起來雖然粗暴兇險,但萬不得已時,不妨一試。
可惜,他的果斷還是沒能救回這個孩子。
“抱歉村長。”查爾斯拍了拍村長的肩膀,故意用第五篇聽不懂的當地話對村長道,“我警告過這個人,讓他不要亂來。可是他說沒關係,反正也只是試一試而已。唉,他從來就是這樣,並不太將病人的生命當成一回事。”
村長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