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蘇州……”一言未畢,喉間中了一鏢,頓時說不出話來,張鳳儀長劍一揮,叫道:“狗賊出來。”
伊願抱住錢義方,叫道:“錢掌書,錢掌書…”錢義方口不能言,艱難的伸出左手,伊願不解何意,但見錢義方左手與常人不同,大拇指上多生了一小指。錢義方見伊願未明手上含意,心上一急,頭一歪,闔然死去。伊願見錢義方慘死,加上昨日顧平章,大觀書院自已所知的,就有五人死於非命,留在書院的眾學子還不知死了多少,不禁悲憤萬分,拔出鶴雲劍,叫道:“狗賊,有種的出來大戰三百回合,裝縮頭烏龜,暗箭傷人算什麼英雄好漢。”四下裡樹葉娑娑作響,無人應答。
張鳳儀道:“伊兄弟,咱們已被賊子盯上,快快離開此地。”伊願抱起錢義方屍體,跟著張鳳儀,向北急行。不一刻天色泛明,伊願回首一看身後,無人追來,說道:“張大俠,待我將錢掌書安埋妥當,再趕路不遲。”張鳳儀和祝詩竹二人一齊幫忙,用長劍挖了一個土坑,埋葬了錢義方,伊願在墳前拜了三拜,哽咽道:“錢常書,學生今日倉促將你埋葬,他日裡必會為你報仇,你安心走罷。”
張鳳儀道:“伊兄弟,我們先找個茶鋪,吃些早點,再商議如何尋找那《淳化閣法帖》。”伊願稱是。三人繼續前行,不足盞茶時分,終於在路旁找到一家茶鋪,要了三碗清茶和二斤包子,坐下吃喝。張鳳儀道:“伊兄弟,錢兄在臨終前說到蘇州二字,你可知蘇州何人是仿古行家?”伊願道:“蘇州能人眾多,昔日文教授也有向弟子提及,像‘吳仙手’吳奎,‘神目張’張子河,‘七巧大師’王風彥等都是蘇州城有名的仿製大師,抑或字畫裝裱,修復仿古,無不技藝精湛。”
張鳳儀道:“但錢兄將左手舉給你看,不知是何深意。”伊願道:“錢掌書左手枝生了一小指,看來假書套必定與手或手指有關。”張鳳儀道:“你剛剛說到的那三人,第一個就叫‘吳仙手’,是與手有直接聯絡的,第三個‘七巧大師’,也是指心靈手巧,不知是否是這二人。”伊願道:“這二人咱們都去拜訪一下,或可尋到端倪。”張鳳儀道:“不錯,等下你改變一下裝束,不要讓錦衣衛狗賊發現。”祝詩竹一聞化妝,笑道:“張大俠,你不用擔心,此事我最是在行。”張鳳儀大喜。三人用過茶點,祝詩竹向店家討了一些灶灰,三人來到僻靜處,祝詩竹道:“邋遢漢,今日讓你更加名副其實一點。”伊願驚道:“你,你要幹什麼?”
祝詩竹似笑非笑,輕輕道:“邋遢漢,我幫你化化妝,把你打扮得漂亮一些。”伊願見祝詩竹手拿灶灰,情知不妙,叫道:“我自己會來,不勞你費心。”祝詩竹粉面一嗔,將伊願右耳攥在手中,叫道:“你聽不聽我安排?”伊願神情狼狽,張鳳儀在旁看得哭笑不得。伊願此刻有傷在身,打不過祝詩竹,知道這女子狠過老虎,只得任其安排,不一刻祝詩竹替伊願收拾停當,張鳳儀一看伊願,面目全非,完全變成了一個黑麵鄉下小子,笑道:“想不到祝姑娘化妝技術如此高明。”祝詩竹看著自己的傑作,滿面笑容,大是洋洋得意,伊願齜牙咧嘴,恨恨不已。
三人在鄉村集市買了三匹好馬,自然由張鳳儀付錢,一行向蘇州急馳,不過半日,已到蘇州城中。前次伊願與文荊川來蘇州,一眾學兄弟有說有笑,那蔣楊還替自己不能參賽,鳴抱不平,多少少年心性,逞強論武,指點揮斥,美好情景已隨水東去,再不復返,徒留生者寂寂,伊願見蘇州城中景物依舊,但心境已非昨日,不禁黯然傷懷。
三人下馬打聽到那“吳仙手”吳奎住在雨花巷中,蘇州本是水城,處處小橋流水,假山水池,一步一景,美不勝收。若是騎馬不能通到許多街巷,要棄車乘舟才行。張鳳儀於是將馬賤價賣掉,三人換乘舟楫,到了雨花巷打聽吳奎住處。雨花巷不大,一婦人甚是熱情,將三人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