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師曠:參見16·6注(9)。《白雪》:參見19·9注(1)。
(3)《清角》:古琴曲名。本書《感虛篇》:“夫《白雪》與《清角》,或同曲而異名,其禍敗同一實也。”
(4)以上事參見本書《感虛篇》、《紀妖篇》。
【譯文】
天下大旱,《春秋》上記載舉行雩祭,又有董仲舒設定土龍,想以同屬陰類的土龍招致陰氣。如果上天應和雩祭和土龍,必定要降雷雨。為什麼呢?秋夏時節的雨,是與雷同時出現的。果真聽從《春秋》和董仲舒的主張,那麼舉行雩祭和設定土龍,難道是為了求得激怒上天嗎?師曠演奏《白雪》之曲,雷電擊了下來;演奏《清角》之曲,暴風雨突然來到。如果認為降雷雨是上天發怒,上天為什麼憎恨《白雪》、《清角》兩曲,而惱怒師曠演奏它們呢?這就是我對雷雨是天發怒這種說法的責難。
【原文】
55·8又問之曰(1):“成王不以天子禮葬周公,天為雷風,偃禾拔木。
成王覺悟,執書泣過,天乃反風,偃禾復起,何不為疾反風以立大木,必須國人起築之乎(2)?”應曰:“天不能。”曰:“然則天有所不能乎?”應曰:“然。”難曰:“孟賁推人(3),人僕;接人而起,接人立。天能拔木,不能復起,是則天力不如孟賁也。秦時三山亡,猶謂天所徙也。夫木之輕重,孰與三山?能徙三山,不能起大木,非天用力宜也。如謂三山非天所亡,然則雷雨獨天所為乎?”問曰(4):“天之慾令成王以天子之禮葬周公,以公有聖德,以公有王功。經曰(5):‘王乃得周公死自以為功代武王之說(6)。’今天動威,以彰周公之德也。”
【註釋】
(1)本文從這裡開始用一問一答的方式進行,發問者是王充,回答者是王充虛擬的主張天人感應說的儒生。
(2)國人起築之:據《尚書·金縢》記載,當時,被風颳倒的樹木,是太公、召公命令老百姓扶起來並用土堆築結實的。築:用土培根。
(3)孟賁:參見2·4注(15)。
(4)問:據問答順序,當作“應”。
(5)經:這裡指《尚書》。
(6)死:據遞修本應作“所”。《尚書·金縢》也作“所”。
【譯文】
我又責問說:“周成王不用天子禮節安葬周公,上天降下雷風,吹倒了莊稼拔起了大樹。周成王覺悟了,捧著周公的冊書哭泣責備自己的過錯,於是天就颳起相反方向的風,倒伏的莊稼又重新立起來,為什麼不刮猛烈的反方向的風而把大樹重新立起,必須要老百姓去扶起來並用土築實它呢?”回答說:“天不能做到這一點。”問:“然而天有不能做到的事嗎?”回答說:“是的。”責難說:“孟賁推人,人就會跌倒;扶人起來,被扶的人就站立起來了。天能拔起大樹,不能重新扶起大樹,這樣天的力量就不如孟賁了。秦代時有三座山消失了,尚且說是天搬走的。樹木和三座山相比,誰輕誰重呢?能搬掉三座山,不能扶起大樹,不合符上天用力的道理。如果認為三座山不是上天搬掉的,然而雷雨單單是上天降下的嗎?”回答說:“上天想叫周成王用天子的禮節安葬周公,因為周公有聖德,因為周公有王功。《尚書》中說:‘周成王才看到了周公自認為比武王有本事願替武王去死的祝詞。’現在上天動了威怒,以表彰周公的功德。”
【原文】
55·9難之曰:“伊尹相湯伐夏(1),為民興利除害,致天下太平。湯死,復相大甲(2)。大甲佚豫(3),放之桐宮(4),攝政三年,乃退復位(5)。周公曰:‘伊尹格於皇天(6)。’天所宜彰也。伊尹死時,天何以不為雷雨?”應曰:“以《百雨篇》曰(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