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歌見鳳于飛這橫勁上來了,心下明瞭,蹬著腿站起身來動了動。鳳于飛悠然道:“孤並沒有叫你起來。”
“可是妾身跪累了。皇上不至於會叫自己的女人勞累吧。君子不與小人與女子計較,千古明理不是?”凝歌把女人二字咬的尤其重,似乎是在提醒鳳于飛什麼。
鳳于飛當下就冷了眉眼:“愛妃身上的傷好得太快了。”
“那要多謝皇上庇佑照拂,否則妾身可能早就傷口感染一命嗚呼了。”
凝歌自然沒有忘記她受傷的時候鳳于飛雪上加霜的幾下狠捏,真是一輩子都印在心坎上了。還有那足以叫她疼上三天三夜的藥,每每叫她想起來都能和鳳于飛的臉重合在一起。
遇見他就會有傷痛。
先是丟了處子之身,莫名被冤枉丟了清白,險些被杖殺不算,又叫他在後臀留下一道傷口。
若是相遇就算是緣分,她和鳳于飛還真特麼的算是孽緣。說多了都是眼淚,恨的凝歌連慣常的隱忍都給忘記了。
鳳于飛聞言沉默不語,定定的瞧著伶牙俐齒的凝歌,紫荊墨染就一般的鳳眸微微眯起,長睫斂下來在臉上形成一小塊陰影,瞧不清那眯起的眉眼之間到底是在思忖些什麼。
第二十六章 驚墨
許久之後,鳳於曳目光炯炯看著凝歌,眼角眉梢都是戲謔:“娘娘不怕皇弟賣了你?”
凝歌一愣,脫口道:“你不會。”
“若是皇弟辜負了娘娘呢?”鳳於曳眼色微沉,有一絲異樣一閃而過,不過端了茶盅才算是隱去了那眉眼之間的異樣。凝歌唯一思忖岔開了話題:“你這樣毀自己名譽,是有什麼緣由麼?”
“咳咳!”鳳於曳被茶水嗆到,抬眼掃了一眼凝歌道:“娘娘,我們還是來說說曲目的問題吧。”
凝歌不置可否,欣然應允。
鳳於曳用了自己的琴,凝歌對那把琴有了陰影,苦苦壓抑才沒有本能的捂住耳朵。鳳於曳好笑:“娘娘,正巧皇弟這裡有一曲新作。您若是不聽……”
凝歌脫口道:“當然要聽了。”
鳳於曳點頭,伸手在手邊的七絃琴上一勾手指,出來的卻是一個嘔啞嘲哳的音調,聽得凝歌一個皺眉。
確定這是鳳翎國第一琴師的琴聲?
不是應該和他彈的幽冥一類的曲子一般悠揚動聽,叫人滿目都是高山流水麼?為何好似烏鴉低鳴,嘔啞嘲哳難為聽?
下面的曲風也延續了鳳於曳初識的那個調子,壓抑的低鳴。聽久了竟然也不弱一開始的時候那樣刺耳難聽,反而像是一個歷經滄桑的老人壓著嗓子在深情訴說,叫人久久沉浸入一個婉轉的故事裡不能自拔。
曲子的似乎是在重複一個故事,來回翻轉的訴說。音調極為簡單,撇去一開始陳述一般低調的開始,後來起起落落都是那一個**。
鳳於曳彈琴的境界已經神乎其神,隨意的一個音調都好像是長了翅膀一樣能把人帶入另外一個情境之中。凝歌甚至微有些錯覺,覺得鳳於曳的琴聲已經能調動這世間萬物,隨心所欲,無所不能。此時的他面色沉靜,溫潤如玉,袖口長拂在那嗡嗡發聲的琴絃上,一切皆美不勝收。
只可惜是微微低著頭,長髮散落下來,叫人看不清那人面上的情緒。只覺得他分外動情動心,一個簡單的曲子卻談的很是吃力。
她雖然不懂音律,但是記憶力卻是出奇的好。死死盯著鳳于飛起起落落的手指,每一個位置都記得恰到好處。
而她的雙手搭在桌子上作彈琴狀,能清晰的感覺到隨著那曲調悠揚婉轉,每到一個音符起落的時候那石桌就在嗡嗡的震動,時輕時重,綿延道一曲終了方才停歇。
凝歌詫異:“是內力?”
鳳於曳搖頭,指著那琴道:“